,是习武之人对练时的大防之一,他虽然可以无视莫叶的进攻,但他在打根基时练出的行为惯性还在。
其实莫叶此时的行为,不但丝毫伤不到厉盖,并且这对她自己而言还是很危险的事。
如果厉盖此时按照他自己的习惯振力而出,受伤的绝对是莫叶,并且伤得最重的部位,正是她握住他的手。然而当厉盖弯曲如勾的手,指尖碰触到一抹细柔,他忽然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极为年轻的女子,不是易容改扮后来偷袭他的刺客,她的确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义弟最重视的女徒,义兄搁置在宫外,还未收回家中的最小的那个女儿。
周身经络中如熊熊火焰在燃烧、就快要“烧”到体表的乾照经气运顿时如受到一阵更急的风刮过,将火焰连根切断,险险收了振发之势。如此强硬的切断经络中真元继力,几乎等于在自残,顷刻之间,厉盖的脸色呈现煞白一片,额头顿生冷汗,苍白的脸色里也渐渐泛出青色。
与此同时,他那屈起如勾的手,只是手指尖在莫叶手背上略微点过,也撤去了指内已经蕴起的劲力,反被她紧接着到来的下一招制住。
莫叶丝毫没有感受到厉盖指尖些许渗出的气运变化,这是因为那种变化太快,而且她若要真感受到,恐怕此时已经受其攻击,引致严重的经络内伤。
不知者无畏,她此时也不知是因何缘故,丝毫没考虑刚才她自己也敬谓过他的“武神”之名,一心一意只知攻击,未知若不是对方故意退让,只需轻轻一甩,即可将她扔出统领府院外。
但厉盖没有这么做,并且已经撤了全身经络中的劲气,也止住了运作的意势,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莫叶常在杂货铺小院里练拳的草人——当然,只凭他的体格,也会比草人要结实点,而莫叶此时也没有动作呆板的练拳。
莫叶感受到手背传来强硬的指力,那是厉盖唯一对她使用的一招,此时已经撤力,但莫叶已经重视和反应过来,握紧他手腕的手顿时翻覆,直要将他的手腕对折而断。
可即便他不还击,莫叶要做到这一点,也是难于登天。
在拧着他的手快要与他的小臂背面像叠纸一样合碰一处时,莫叶感受到了阻力,而她自己手上的劲力也已后继不足。
所以,她没有再继续此举,但也没有松手,而是像甩面线一样。既然折不断,就稍微松力留出空间,然后钳着他的手凌空划出一个圆弧。最后他的手掌被她反向扣回肩头,这条膀子近乎要被她拧成一根麻花。
厉盖刚才散功太急。体内滞着一股气力无处可出,才激得他气血几欲逆转,好在莫叶功力尚浅,他可以不作抵抗也无碍,便只凝神疏导体内那股滞气,否则就只能直接出在莫叶身上了。
在莫叶得手一招以后,厉盖已经梳理好体内经络间残留的凌乱劲气,并丝丝缕缕全部收敛。他此时的身体状态,也更趋向于一个一丝武功也没有的人。
但现在的他已能拿出全部精神来“对付”莫叶,而凭他多年练武打磨出的体格,以及无比敏锐的肢体反应,即便丝毫不运转体内经络间那股强悍的气力,要“招呼”莫叶也是易如反掌。
虽然有一边胳膊连同肩膀已经被莫叶制住,他也没有去动另外一边的手,仍是以退为攻,先是双膝微绷,扎稳下盘。稍微给了她一些阻力,待觉她推来的那一掌也在增加劲力,他才突然肩膀偏了出去……
这便有如拔河时。有一方突然松开了绳子。
只不过,厉盖是在莫叶攒力向前推时,忽然让开了。
其实莫叶如何不知道留后招,只是厉盖的行动太快,她的意识才达到这一点,肢体动作还未来得及受头脑思维的控制,掌前的那股阻力瞬间就消失了。
这除了因为厉盖的肢体反应能力,比莫叶敏锐得可不止是一点点,还因为他练得与莫叶是同一种功法。并且无论从经验的深厚以及经卷的完整性上。他都比她高出得不止一截。他能清晰体会到,什么时刻是她劲力到了一个循环的顶点。将要换力的时候。
莫叶一掌拍空,当然不会像在拔河游戏中被阴了一手的孩童。直接摔个嘴啃泥。扎马步这种外练功法里的基本功,即便伍书不肯教,她轻易也能在遍布京都的武馆里窥学,厉盖巧妙的一闪身,最多让她趔趄半步。
然而厉盖连她趔趄的机会都未给。
寻常人闪躲一步,步径应该是直线,而他闪开的那一步,只在一步之间,即完成了一种弧度,并且速度极快,让他的视线已笼罩于莫叶的整个后背。
并在此时,他一直未动的那只手,终于以雷霆之速绕到了身前。
莫叶正欲稳住下盘,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与地面分离了。她像一棵刚准备冲地面生根的春草,顷刻间被人一把连根拔起,拎在空中,那人拎着她的手还抖了抖。
因为被人拎起的速度太快,莫叶仿佛还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跌了半步才归位。
她心里顿时一慌,看着自己的辫发垂落眼前,在空中晃荡,她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被人拎了起来,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