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似乎与平时常出现在巡街活动中的那些城卫们不同,这些清一色持长兵器的军卒似乎更适合去远征。
这到底摆的是个什么谱啊?
莫叶忽然觉得有些遗憾,刚才在茶馆楼上,她本来有大好机会从余用那里多打听点消息。
不过,她的遗憾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又自行消散,因为她忽然又意识到,战事之详尽,陛下未必愿意跟余用这一介商人多说。朝廷有专部筹划战事,自有良将待命,余用作为一名商人。还是得做好自己的本份即可。而自己若真关心战事,想从余用这里打听,那便从一开始就谋偏了。
如果自己一定要探得些与征川战事有关的具体讯息。或许伍书是一个比余用更适合开启的消息源。
只是……
一念及此,莫叶才意识到。她这几天净想着帮阮洛准备加冠大礼的事情,已是连续多天没有碰见伍书了。
而回想上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着实有些古怪。是他领着她进的那处书房,她已经不告而别几天了,房顶留下的那个洞应该很明显,可至今他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他既没有来向她道歉,也没有再将她抓回去,仿佛这件事未曾发生过。
如此折腾。这叫什么事?
从被关的时间上来看,他这么做的目的像是要软禁自己,但从事后他的态度看来,又真的只像是他的一次疏忽,忘了自己被搁在那间生人少入的书房,所以才迟迟不放自己出来——那间没有铜墙铁壁的书房并不似能禁得住一个人。
但莫叶又真的有些难以相信,伍书也会犯这类错误。
最近这半个月,他的行为习惯明显变得有些异于往常了。
难道是因为他要被提升任职的原因?
会不会今后都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碰面了呢?
话说回来,这几天他都忙什么去了?整个人跟消失了似地。
莫叶伸出食指揉了揉额角,然后又摊掌拍了拍额头。目色渐渐坚定起来,在心中暗道:或许只有亲自去大青川那边看看,就什么都能明了确定了。至于离开京都的理由。恰可以借前些日子石乙建议的事,与他一路同行。在京都安居三年,步履从未出过这座城郭范围,出去走一走也许真会有不一样的获知。
思定此事,莫叶收束好心情,精神重归送帖子的事情上。
翻了一下匣子里最后两张请帖,莫叶选定了先去鲁家,行路步履终于快了起来。
……
正如余用在晌午时分面对莫叶所说的那番推测,皇帝陛下不是有意要瞒着阮洛不说征川战事。而是陛下挑了时间,要单独与阮洛秘谈。
事实上在余用前脚离开皇宫之时。南昭皇帝王炽后脚就微服离开重楼宫殿,只带了两个布衣简装的武卫随侍身畔。转出几道街巷就直接走进了一家书店。
王炽在这个时间点与阮洛见面,也是想顺便与他一道吃个午饭,这对他来说恩宠以极。王炽慢于余用一步,过午之后才准备告诉阮洛征川战事,这不是因为忽略,反而是重视的表现。他要对阮洛说的,远不止对余用说得那么简洁浅显。
大凡书店除了售卖书册典籍,自然兼带出售笔墨纸砚。而阮洛经营的这处书店除了兼营这些,实际上在书店内的一间特别隔开的书房里,还汇集了他名下十几处商行的账目册表。
来买书的大多都是恪尊礼式的斯文书生,因而书店内的经营环境比之别类商行不知要安静多少。
店铺有存放纸质货品的需求,所以防潮、虫、火之类工作也做得非常仔细。阮洛没有另腾一处地方,而是将账册大部分存放于此,也是考虑到将两端事务进行合并简化,照看安排书店的雇工时,完全有余力同时兼顾好账房。
书店里空气中飘散着薄薄一缕墨香,书卷气息浓厚。一排排书架重复着简单的框式,虽然没有精瓷名画的装点,可胜在方正厚重。在爱惜书册的人眼里,这里由简入繁、正合心意。
店内经营环境少出现喧哗者,翻书的轻微“哗兹”声自然成了主角,但这种声响映入耳内,却让人感觉更加宁心静神,令人更能沉下心领会书中境意。
王炽与两名侍卫走入书店,先是随意转了一圈,他对店内环境很是满意——当然,他会在意这些细节的真正原因,实是因为他看重这家书店的主人——但他也没有因此就多在书卷中逗留,一转身就径直走向阮洛清理账目的书房。
在这家书店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若非顾客主动问询书目所在,书店雇员不会强推硬塞地叫卖。
阅览书文,如品人心性,品的是著作者一字一句丝丝缕缕嵌入的灵魂。人有喜厌。书虽然不会出声,有时却能近乎如此。没人会买自己不喜欢的书,相反。有些书虽无大用,但看着顺了某些人的眼。便也可能被买走。
这是书店经营的商经之一,而这经营之法里头又存着点读书人的傲气。
在王炽一行三人走入书店之初,店子里正在整理书架上书册的店员也只是侧目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继续着自己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