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二师兄是不是很讨厌我?”跪地的孩童犹豫了良久,终于开口。一句非常直接的问话,这风格,才有些符合他的实际年龄。
草屋内隔窗而望的青衫少年忽闻此言,眼神逐渐凝起。
草屋外坪地上,站在那孩子面前只离一步的白衫少年则是再次蹲下身来,视线与那孩童接近持平,然后他言语温和但神情实际上很认真地问道:“那你是不是也讨厌你的二师兄?”
“讨厌,他打我,下手很重的!”孩童不假思索地道,不仅说出了讨厌的情绪,还列举了一条凭据理由。
面对孩童恼怒情绪的表露,蹲在他面前,视线与其持平的白衫少年表情依然平静,只是接着又问道:“那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讨厌他么?”
孩童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喃喃道:“如果他不打我……”
白衫少年这回未再等待,闻声当即说道:“那是因为你撕了他的笔记。你自己回想一下,山中岁月。二师兄他可曾每天对你目露凶光,严辞厉色?相反的,师父吩咐给你每天的早课晚课,有多少桶水、多少捆柴,都是二师兄他怜你年小力弱而帮你做的?”
孩童再次沉默了,并且这次他沉默了许久也没再开口。
白衫少年轻轻叹了口气,神情语气缓和下来,徐徐说道:“笔记已经撕毁了,再就此事训斥你,也是于事无补。大师兄只是有一事不明。你并不是脾性顽劣的孩子,可为什么会想去撕毁二师兄的笔记?”
“我……”孩童只说了一个字,便低头咬紧自己的下嘴唇,没有继续。
“我相信,此事不是没有原因的。”白衫少年表情依旧平和。“你应该记得,二师兄也不是轻易会动怒打人的脾气,他对你其实颇多照顾,但你这一次真的做错了。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大师兄可以帮你转达。”
一直低头不语的孩童忽然抬起头来,眼含忐忑神色地道:“二师兄会跟我和好吗?”
白衫少年似乎从孩童的话里捕捉到了他等待许久的答案,眼中浮现一丝亮色。并不回答孩童的问题,而是含笑反问一句:“那要看你是否诚意希望与他和好了。。”
……
……
山中岁月不觉长短,但那年才五岁的岑迟能深切感受到,生命中缺少了父亲那高大却燥怒的身影,缺少了母亲哀叹垂泪的侧脸,继而填充进来三个陌生人。他的生活仿佛并未过得有多差,反而比以往增添许多愉快与乐趣。
那三个陌生人,分别是师父、大师兄、二师兄。
具体说来,不是这三个人闯入了他的生活,而是他在家园遭劫。与亲人离散,在虽然不快乐但还算平稳的生活被撕碎、他因饥饿疾病濒临死亡边缘的时候,这三个人构成的小世界收容了他。
虽然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其他书友正在看:。
但是,严格同时也博学的师父;不与自己同住但为人温和亲善的大师兄萧旷;还有虽然在生活中多生摩擦,但相处机会最频繁长久,其实对他也颇多照顾的二师兄林杉……这三个人组成的另一种“家庭”,让岑迟很快融入其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撕书那件矛盾纠纷,大师兄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果真劝和了二师兄,平稳而融洽的山中生活得以继续。
直到有一天,因为一件事,让岑迟陡然记起。
而一年时间的间隔,居然并未令他淡忘上次自己犯下的错,反而心中愧疚情绪剧烈增长。
……
……
那天下着小雨,雨云的颜色有些阴暗,山上湿气更重了。二师兄从外头不知什么地方跑回来,身上颇为邋遢,好似在泥地里打过滚,与他平时整洁的着装外表大不相符。当时岑迟已经在山上待了将近一年,习惯了少年林杉平时的样子,再乍一看他这般回来的狼狈,不禁怔住。
而林杉在回到草屋中的下一个举动,就是拉着师弟岑迟往外跑。
“师哥,你要带我去哪儿?”还只是孩童的岑迟脸上流露出惊讶神情,在被拽出门外的半途,将手里正阅读到第六页的算经丢回屋里。
“到地方你自然就会知道。”少年林杉照旧故弄玄虚了一句。
等到少年林杉停下脚步时,年值六岁的岑迟就看见了一堆灰烬。
“今天是你的生日,师弟,你到大荒山也快一年了,我拿了点好东西与你庆贺。”少年林杉说着就在那一堆灰烬前蹲下身,徒手扒开灰烬,露出里面一只陶坛。少年林杉抱起陶坛捧到年幼的师弟面前,又道:“你自己揭开盖子看看。”
岑迟撇嘴道:“不看,是虫子!”
“你笨啊,如果是虫子,放在坛子里搁火里烧,还不都死了?”少年林杉哼了一声,但他不太满意的表情只在脸上停了片刻便散去,显然并不在意师弟对他一番好意的不良揣测,紧接着又催了一句:“快揭啊!如果不是我腾不出手来。早就帮你揭开了。”
岑迟不情愿的伸手去揭盖。
而等到他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