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个决定,有点像是作茧自缚。
可……云峡钱庄的主子,也就是晋北侯卫云淮如果真的做出了与刺客勾结的举动,用自己那点在这片馆区还有些作用的贵族权力为刺客做了内应,今天自己遇到的这些事顿时就复杂起来,。
卫云淮或许也不如自己想的那样保守。
他不仅敢想。还敢做,只是太能忍耐。他忍得久了,旁人就容易把他的这种忍耐当做一种保守的本性,继而被人在考虑某件事情时当做一条惯例忽略在外。
性格往往是对一个人做出评价的最基本法则,因为人的性格在孩童时代塑定后,便很难再发生大的改变。可性格虽然不易修改,但在某些坚忍之人手中。性格这种东西是可以控制的!
王炽以前并不是没有碰到过这类人,但此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卫云淮!
在等待恒泰馆街区的卫兵来解围这条途径开始变得渺茫了的时候,掩身在柱子后的两个皇帝的近卫几乎在同时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是一个需要冒较高风险的决策。
十三、十四二人分别将刚才分给阿平以及阿桐的匕首拿了回来,然后他们又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盒子,开始拔那极细的丝弦。
当那群黑衣蒙面的刺客意识到。蔽身在粗房柱后头的那几人大约已经将那种破坏威力极其可怖的黑丸用光了,他们正要开始扑噬过来时,房柱后头的十三、十四二人手中也已经多了一副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武器。
两把匕首的金属柄被那小盒子里的极细丝弦连在了一起,其中一支匕首握在近卫高手的左手,另一支匕首则挂在丝弦的一端。由着这细弦放出的长度,成了一把不由铁链串组的“链子匕”。
与此同时,两个近卫似乎左右手互动一扯,从紧致剪裁的衣袖内拉出了另一截漆黑颜色、不知是由什么面料织作的“长袖子”,一直拉到了手掌位置。那“长袖子”除了没有编织手指套,此时紧贴两个近卫的手,起到的作用几乎就等同于一副手套。
最后,两个近卫又扯下腰间用来束衣的布带,这布带看着是淡蓝颜色,但经他们解开后翻转过来,内层其实也与他们手中那古怪的袖子手套是同等质地。他们紧身剪裁的衣服本来可以不用束腰带,这黑色密织的布带平时结在他们腰间作为衣饰的一员,但在面对像今天这样的极端处境时,这带子立即成了攻防器物的一员。
他们将平时束在腰上的带子抖翻掀开,绕在了脖颈上。
两个近卫在自己手上装配这些奇怪事物的速度非常快,阿平和阿桐才刚刚看清那拴着两把匕首的极细丝弦,以及这两人手上那模样有些丑、但明显颇具有抗磨损能力的袖子手套,这两个皇帝身边的近卫就从粗壮的房柱后头冲了出去。
随着柱子后两道人影的闪身而出,那群正要扑来的刺客稍微退后了一些,因为暗器的投放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可起作用。如果敌对双方之间贴近到三步距离之内,那么即便是再锋利的暗器,也还不如一把小刀子好使。
一群刺客只是稍微一退。紧接着密集的暗器齐发,如阵雨一般袭来。
一个人头部的面积大约占到全身面积的十分之一,但一个人的头部几乎处处都是致命要害。皇帝的两个近卫虽然在离开柱子的掩护之前,已经做过一番自保措施。但面对那蚊群一般的暗器时,他们此行看起来仍然是凶多吉少。
王炽知道这两个近卫的勇敢和忠诚,否则他也不会常将他们带在身边。人心肉做,相处久了都会积累一些感情。王炽虽然做了十多年的皇帝,但他并非一出生就在帝王家,年少时在军营中与众武将一起把酒阔谈、疆场上与成千上万的兵卒共同驰骋,这股跟着他身体的成长而在心中同时成长着的热血,注定了他这个上马皇帝总难消磨掉某些性格。
不能看着自己用得最顺手称心的两个近卫就这么牺牲掉,!
自己总该做些什么,受点伤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活下来!
该死的应该是那群刺客!
茶舍大门前的石坪上。密集的暗器渐渐势弱,刺客们能携带的暗器数量也是有限的,这么高几率地投掷,消耗起来也是极快的。
而那两个向着雨般暗器迎面迫过去的近卫此时已是满身血口子,腿上几道口子的血水都淌过了鞋子。在地上踩出一个个血脚印。虽然他们穿的布衣的确是布中缝了一层鳞状的铁片,很替他们阻挡了一番暗器的攻击,但还是有几处被连续同一个角度飞来的利器割开了衣甲,血水渗了出来。
在这样的消耗战中,双方怕是都维持不了多久了。如果这群刺客忽然又补进来一拨,两个此时身体失血都比较严重的近卫绝难抵挡得住。而如果这些刺客失去了以量取胜的暗器,凭他们实际只在中庸水平的武功。断然逃不过两个近卫手中可以忽长忽短的飞弦匕首五招之内。
不论怎么说,就目前看来,两个近卫的冒险一搏,赌胜了。
他们还没有倒下,但那群刺客已经成了扒光刺的刺猬,他们的刺都钉在了几步开外的那根房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