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语调有模仿他那亡父的势头,这也正是王炽乐见的。
但阮洛此刻是完全轻松不起来,但他心知自己需要镇定,因为就在刚才,他决定向早已逝世的父亲的背影靠近一些。
面露一阵无言以对的表情,隔了片刻后。阮洛才说道:“您现在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忘了刚才在大门口发生的事情了?”王炽的说话语调依旧一派悠然,“我显然是没有开玩笑的天赋了。”
“你开玩笑太吓人。”阮洛侧目看了看门外,脸色有些发愁。但他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对王炽说劝离的话,思酌片刻后,他又问了一句:“那您的影卫……”
不等他这话问完。王炽便失笑说道:“我的影卫现在成了京都守备军都统兼领皇宫禁卫军大统领了。”
阮洛的脑海里很快冒出一个人的名字和模样,此人武功虽高,却已经被太多人记得,当然是做不成遁行匿迹的影卫了。
王炽的回答果然叫人止不住心惊肉跳,如果不是阮洛此时受父亲背影的影响,心态坚定了许多,他恐怕在得了王炽这个让人心神沉陷地回答后,会立即从椅子上“噌—”一下站起身,第四次向王炽劝走。
咬咬牙,阮洛又问道:“那您今天来这里的事情,您的侍卫队知道吗?”
王炽望着强作镇定的阮洛,真想对他说:他来这里只是突然起意,所以卫队当然不会知道。但这句话只到了嘴边,终于还是被他按了下去。他没有再继续逗阮洛了,真怕再逗一句,这孩子好不容易沉下的心又被搅翻,一句接一句的“请您回宫”令人很是烦扰啊!
在轻轻舒了一口气后,王炽就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何须带什么随从,入了恒泰馆街区,这里的守卫力量就全可任我所用。至于我的影卫,你的随从去云峡钱庄取银子的时候,我的行踪大约就传出去了吧,只是不知道等会儿来到这里的是京都府的人、还是禁卫军的人。”
“取银子的时候……”阮洛惊诧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这并不奇怪,但也不能怪你的那个随从,他应该什么也没说。”王炽含笑示意阮洛不必这么紧张,更不必怪罪是随从大意了,他接着说道:“你相不相信,仅凭你所开具的那一张纸,莫说三万两黄金、就连三千两黄金要从云峡钱庄拿出来,也是够呛。而云峡钱庄虽然折回了你那两万两黄金的大票,但总算借出一万两,他们会这么做,不止是因为他们给你面子,大约也是给我面子。”
一国之君的面子就值一万两黄金?这也太廉价了吧?阮洛不怎么相信。但又很疑惑:云峡钱庄凭什么能根据自己签字盖章划出去的一张大票确定陛下就在自己身边?
王炽看出了阮洛的疑惑所在,不等他问便替他解答:“刚才十三也跟着你那随从去了,云峡钱庄是晋北侯卫云淮的产业,他放在那里管事的人也会有些眼力。认出我常带在身边的近卫并非难事。何况,为了让你签的大票能多兑些金子,我特意叮嘱过,叫十三故意走露了一些消息。”
阮洛脸上现出恍然神情,但很快又被新的疑云堆满,他不解地问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只是为了多兑些金子?这些金子您并不打算真的耗损掉,如此来回折腾又是为了什么?”
王炽故作神秘地反问:“你觉得呢?”
阮洛认真思索了片刻,一个有些冰冷的念头忽然窜入他的脑海,令他的双眼微微睁大,开口时声音却抑低了许多:“您便衣简从离开皇宫。也只是非常隐晦地借别人之口在云峡钱庄留了些痕迹,但第一时间赶来恒泰馆街区的却是一帮子杀手,所以……”
“不、不,”王炽连说了两个不字,缓缓摇着头道:“你把卫云淮想得大胆了些。卫侯只是比较的贪得无厌,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但他在大局上把握得还是很明白的。如果我有什么闪失,因此江山易主,他也就做不成晋都那个一身轻松的侯爷了。继而,他想再多吞个一成的农产税收,不需要我的干预。那也更成了说梦话。”
“那……”阮洛心中繁杂的诸个念头有些举棋不定起来。
就在这时,王炽挑了一个新的话头问了一句:“你还记不记得刚才在那馄饨馆里遇到的两个卖唱艺人?”
阮洛点点头,又想起一事来,便徐徐说道:“您方才还说,从晚辈向那艺人赏出一枚金叶子时开始,我们此行就不会太平。这是为何呢?如果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晚辈那一会儿的放肆,晚辈真不知道该如何赎罪!可是,既然伯父您从那时候开始就有所察觉了,为什么还要绕到这里来,又故意泄露行踪呢?”
“你未涉武道。所以恐怕还不知道,刚才入店那几个人,都是有武功的,这也包括中途走掉的那个樵夫。恐怕他们在未进店之时,就已经牢记了我的脸孔。”王炽说到这里晒然一笑,才接着又道:“至于那唱歌的姑娘,她唱的调子虽然熟悉,令我确实有一会儿的走神,不禁就想起了子青生前唱歌的样子……但那卖唱的姑娘的确唱得不太好,不如子青那般肆意潇洒。我留下那卖唱的,本意是试探,因为她虽然看起来可怜,但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