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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6) 沉重地抉择(4 / 6)

是较劲于一只手臂。

但他的这点察觉终究是满了半拍。

就在身边传来岑迟吃痛闷哼的同时,高潜也感觉到了脖子上的那点凉意。

这丝凉意比刀锋更薄,所以也令高潜更为不安。

他恍惚记得这是什么器物才能给人的感受。但又记得不太清楚……

——这是因为,他以前只是旁观这种器物缠死别人,而今天他是第一次亲自感受,这种器物缠到自己脖子上的滋味。

“死吧!”

身旁一声暴吼!

声音仍是来自那个平时看着谦和、斯文、单薄、病弱的书生……岑迟!

“你!”高潜在面粉白雾中睁开眼的那一刻,他亦怒吼出声,如掉进捕兽器中的猛兽。

但他只来得及吼出这一声。

缠在高潜脖子上的。是一根如丝般细、但却比铁丝还坚韧的丝弦,若非弦上已经染血,肉眼或许还不亦看清。

但不论如何,这样看似细弱的线一旦缠上了高潜的脖子,勒在具有一定弹性的肌肤里。纵使高潜袖子里藏有一把利可断金的匕首,他也不可能挥匕割颈断弦。

何况,岑迟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右臂骨折的剧痛、肋下毒发的绞痛一齐轰击着精神,几欲令岑迟昏厥,但他知道事情此时才到了胜败瞬息翻转的最关键处,他不能松懈分毫,所以他毫不犹豫启齿狠狠咬在自己的舌尖,满口腥咸只为以这第三种最接近大脑神经的剧痛来提神!

在以痛抵痛的同时,他还算完好的左手衣袖狂舞,点点如闪过缝隙的白光飞掠,只凭一次机会,就成功缠上了高潜的脖子。

他就如一个从未套过马的生手,却只以一次出手,就将一匹正愤怒癫狂的烈马套了个正着。

这一次,他亦在赌!

如果没有投准,紧接着他将面对的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悬崖,他再无机会出手。

也许是距离太近,也许这可算另一种天意所驱,助他那平时只会执笔舞墨书写的手,忽然有了神击之能!

“喀…”

岑迟左手大拇指屈起,狠狠按在手中那只小盒子边沿一处突起点,直接将其摁陷下去,然后他就松开了手。

小盒子脱离了岑迟手掌的控制,却并未变成死物,在一声轻微的异响过后,它开始自动收紧从盒体里“吐”出的那道细丝。但由于细丝的另一端缠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盒体的重量显然拽不动一个青壮男子,所以它只能倒飞出去,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尽管如此,盒体内的丝线仍没有停止继续收紧,丝弦张扯到极限,盒子里便又发出了一种机簧互相打磨的金属声音。

丝弦的另一端已经在高潜肌肤柔软的脖子上勒出深深的一道血痕。

喉结被锁,无法说话,脖子上最大的血管和呼吸气管被勒紧,高潜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寂灭空白。

然而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岑迟就要真正得手的前一刻,小盒子内部机簧金属片摩擦发出的声音近在耳畔,给了高潜一种提示……

这应该算是岑迟在“绞杀高潜”全程计划中最大的疏漏了。

但这一处失策也不能尽算作是岑迟的疏漏。

因为即便是主持制作这个盒子的工部官员。恐怕都无法料到,只是丞相府里的一名家将,居然能知晓掌握破坏这器物的窍门!

高潜终于记起来,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以及它的弱点在哪里。

他不再迟疑,飞起一脚将身侧的岑迟踹出老远,与此同时,他的一只手已经探入袖中,抽出了那把贴肤绑在小臂上的锋利匕首。

他的另一只手胡乱抓向自己的脖颈,握住了那只吐出丝弦的盒子本体,一旦确定所握无误,另一只手抓着的短匕当即横向切下!

————

没有等得太久,端着一只碗的前任御医吴择就回来了。

“我问了江潮,那流寇的箭锈污太重。便想着煮了这碗药,防着伤口恶变。”吴择一边走近,一边解释了一句。

林杉含笑说道:“有劳医师费心了。”

“费心也就这一两天。”吴择淡然一笑,“进屋坐下再喝。”

两人进了屋,在桌边坐下。林杉接过药碗吹了吹热气,然后就一口饮干见底。

吴择摸了摸下颚胡须,斟酌片刻后说道:“你觉得饮下这碗药,像是在饮什么?”

林杉略作思酌后便道:“像饮茶,略为苦涩,但于口舌间并不为难。”

吴择又道:“那你饮茶是什么感受?”

“茶还是茶。”林杉平静说道,“我想它是茶。”

吴择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唯有清水无色无味,不会改变本质。”

林杉想了想后说道:“用失去味觉的代价,换取听觉和嗅觉的敏锐增强,其实我应该还算是赚了。”

吴择微微摇头道:“这是病态的,不等于交换,你还是当心点儿好。”

林杉面露微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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