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个潜入他家行窃的鼠辈偷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手稿。”岑迟一边解释,一边将地上那摞纸一张一张摆开。“你看过那张大图,虽然现在那大图已经被你烧了,但你一定还记得总体方位,帮我排一下这些残图的顺序吧!”
说着请求的话,邀着请求的事,但岑迟的口吻里丝毫没有‘请’的意味。
溪心不置可否,只信手拈起一张纸,仔细地看了片刻后,他语气中含着疑惑地说道:“这太模糊了,不过能看出一些战策布局的影子。林师弟这是准备做什么呢?”
“早在二十多年前,咱们的那位师伯作为北篱一系的新一代艺成者,获得自由离开师门寻找愿意辅佐的君王,最后他选择留在了北国。当时他就建议北国君主在青川秘密屯兵,为此他构画了一幅细致已极的地图。不过后来这图被你盗了,这事便暂时搁浅。”
岑迟说到这儿,正在摆放纸片的手顿住。他抬头注视着溪心,沉吟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也许屯兵的计划暂停,你盗图的事只是对它造成部分困扰。当时的周王朝还没亡呢,但是乱得够呛,也就容易忽略西边大江流后地小动作。那时王炽还留在北边。也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计划开始往北国送去了不少谍探,屯兵的事应该是让他嗅到了味道。待王炽南下东刺,进入京都异旗改号,掌握国朝全部的军团力量,北国再想在青川那条大江流的掩饰下屯兵。就没那么容易了。”
溪心眉头微锁,他晃了一下手指间拈着的纸片问道:“你地意思是指,从几年前开始,王炽就在监视青川那边的小动作,而实际上他一刻也没放松占据青川的计划。并且就在近期有所动作?”
“近期应该是有大动作,只是准备的事情,在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岑迟点头回答,眼中忽然滑过一丝黯然:“师哥大抵就是为这件事回来的。”
溪心沉吟着道:“他帮王炽策划征西的事,应该算是他份内之事,然而现在的你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我要找到他,我欠他一声对不起。倘若他真的就这样死了,我便帮他完成这件事……但我不相信他这么容易便死了。”岑迟的话越说到后头,眼中神情愈发黯然。话尽垂眸,他有些压抑地叹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后他再次开口,语气中那份黯然又顿时一扫干净,变得十分郑重:“大师兄,现在只差一步,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溪心目光平直的注视着岑迟,隔了一会儿,他慢慢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冥想着什么。岑迟见状,心底升起一丝喜悦。同门数载留下的默契令他不难想起他的大师兄此举代表着什么,他此刻应该是在回想那幅被烧掉的地图的样子,这就等于他同意帮自己了。
盏茶功夫之后,溪心睁开了双眼,他忽然展开两手,将地上摆开的纸片全部拢起在手,以极快的速度一张一张地扫视。
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时有纸片被他信手扔到一旁。待他看毕那一摞纸片后,那摞纸已有大部分被挑出扔开。他将最后留在手里的十张纸一张张摆在地上,拼成了一个大的长方形,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岑迟只扫了一眼地上那用十张纸拼成的一幅大图,没有继续去仔细审视,而是拍了一下手赞道:“想不到师哥费尽心思,遮遮掩掩地作图,在大师兄面前不需半天工夫就现出本来面目了。”
“山川地理不会轻易改变,我看过师伯那张图,还原位置图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溪心略顿之后又道:“这些图纸你不能再带回相府了,你只有呆在这儿的片刻工夫,够不够你记住这些?”
“问题不大。”
岑迟凝神细看了一阵,然后他揉了揉额角,收回目光看向溪心,缓缓说道:“你应该不难推断,窃图者是丞相的人,而我从相府获得了这些图。史家三公子让我拼图。这乱七八糟的一堆,我拼了许久才得出这些,也是不完备的,但早已经看烂在心了。”
溪心闻言。再次拈起那剩下的十张纸中的一张,仔细看了一遍后,他微微一笑说道:“难怪模糊得很,原来这并不是原稿,而是你摹的。丞相要知道你会这一手,会不会背上发冷?”
岑迟摇头道:“不会,他一直没有松懈对我的防范,这次给我的手稿同样也是他找人摹过一遍的,所以我这份算是第二次复写,估计跟原稿差得老远。”
略一迟疑后。岑迟又有些困惑地道:“我不明白,他既然已经知道我跟林杉的同门关系,为什么还是会让我帮他做一些事,而不是遣走我?”
“现在我可以给你两个解释原因。”溪心沉吟着道:“第一,他是诚心臣服于当今皇帝。基于此原因。那么你帮他就等于帮皇帝,而你与林师弟齐心协力,或是说你与林师弟的同门之谊,于他而言都是无碍的。第二个原因,可能他有着与北国君主一样的心意。北篱一系,分别有两名传人在帮助势头相对的两个国朝,北国君主并没有因此就放弃对咱们的师伯的重用。你可明白?”
岑迟点了点头,说道:“我希望丞相是你说的第一条里的人,但纵观相府里的一应表现,不难看出第二条存在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