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我们这样游街,你且等着看,到时候那些来‘一叶居’的大户绝不会说什么闲话。反而我们若不涨价,小小医馆那才是真要被拆了。”
叶诺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忽然又道:“说到病患,‘一叶居’如果再一次涨价,家境不怎么好的病人怕是要负担不起了。”
“先保医馆。”叶正名沉吟了一会儿,又道:“如果医馆人满为患,那么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虑,我们都彻底被动了。”
“哦。”叶诺诺半知半解地点点头。
“这些天照顾阮家小子,你也着实累了,小小打个盹吧,到了地方爹再唤你。”叶正名说罢,伸出手揽到女儿颈后。叶诺诺也没犹豫,顺势就往父亲膝上靠拢,合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进宫会不会立即面圣,但以平民之身,在对待入宫这件事情上,能如此的随性,整个京都怕也就是这对父女能做得这么绝了。
然而在车驾前骑马缓步引路的那个传旨太监虽然回头看到这一幕,但他心里却无比平静,因为这就是叶正名的脾气,他不止一次这么的放肆。而经过这名传旨太监多年的观察又发现,也许叶正名与皇帝之间存在什么过往渊源,以至于皇帝对所有人的严苛,却唯独在叶正名面前开了小门。
京都街道有禁令,不允许纵马狂奔,需要频繁进出京都的商用马车全部走城围专道,但这项禁令对某个层级的官身略有放松,只是这类放松,一般又都是出于方便公务进行的需求。
像今天叶正名这样特权特用,真的很少见。考虑到不可过于招摇,这一行车驾仪仗队并未走繁华闹市,而是挑了较为僻静少人的道路,看来这也是旨意出宫之前,就有人安排好了的。
然而他们的可以偏避,还是引起了两个有心人的注意。
而这两个人。本也是为了寻个僻静所在,才方便聊些私话,不料却教他们借此机会看到了茶楼下行过的那一队仪仗。对坐的二人先是愣了愣,旋即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神里都有讶然神色。
临窗桌案右边的青衣年轻人率先开口,缓缓道:“这……大约是三品大员的车驾了吧?”
坐在他对面的玄衣中年人举杯微顿,没有直接回答年轻人的问题,而是思虑着慢慢说道:“我想起了一个人。”
年轻人眼中一亮:“你说叶家那位?”
“是了,这个殊荣,来之不易。”中年人点头。
年轻人晒然道:“按你的算法,三品接待规格,还委屈了他。”
“何止是三品,就是上升到侯爵,都不够接待他。”中年人啜了口茶。搁下茶杯后,身子向桌前倾了倾,压低声音又道:“叶家当年在北边的逍遥,岂非皇家生活能比。叶家老爷子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在那样的家境中长大。叶正名想要的生活,怕不是皇家能给的。”
年轻人也压低了声音,接过话题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对刚才的所见,就更不解了。看样子皇帝只是给了叶正名一点虚荣,至于官身、还有叶家旧案,这两件实际的事情都没着落。这皇帝的态度不温不火。叶正名为何还这么继续耗着?如今叶家族人虽然所剩无几,但曾经那般庞然的家业,我不认为无一丝荫泽留下,独领余荫远离这是非之地,也许能过得更好些。”
中年人双眉微扬,说道:“别人心里如何打算的。这个话题我们暂且不提。倒是因为今天所见,昨天我们谈过的那件事,我忽然有了点头绪。”
“哦?”年轻人目色微动,凝神待听。
中年人这时坐正身形,却又故作神秘地只道:“先去阮家。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
年轻人也坐正了身形,耸肩说道:“虽然你话到嘴边还卖关子,我有点不高兴,但还是依你。”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离座,付了茶资,出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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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上午的辛勤劳动,整理完桌上那两摞账簿,石乙感觉还有余力,只是临近中午,快到饭点才停下来。给阮洛做了几天副手,石乙除了一开始那几天感觉头脑飘虚、十指抽搐,这几天则已经渐渐适应下来。
这除了属于人在高强度工作下的自然反应,还与石乙在学庐那三年不断强化自我的锻炼有关。
事实上,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睁开眼的第一刻,石乙就感觉自己的新身体在体能上非常糟糕。按照他以前看过的一些志异文章所述,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可能是因为大病之中魂灵不稳,才被外物趁虚而入。可是石乙分明能感觉到,即便那场病好了,这具身体的体能之脆弱,倒依旧清晰,似乎魂灵互换成了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
石乙来了,他当然不允许自己再被另一个人“夺舍”,哪怕这种事还只处于假设阶段。
所以三年前石乙离开京都赴学庐学习时,除了日常课业,其它时间都在用来锻炼。好在有东风楼极为慷慨的资助,好在这具身体还处在成长阶段,石乙每天在食物上大鱼大肉,且保持每天五十个俯卧撑、三万米跑步、一百个蛙跳的锻炼。
若非为了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