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得一塌糊涂。渐渐出现了损害到芦苇正常生长的破坏性发展。芦苇如果不长,使土壤变肥沃的来源自然就会逐渐消失。
当这一情形发展到几乎有半个泊地被挖成白沙裸土时,终于引起朝廷的注意。
然而自然的力量是凡人无法抗衡的,自然环境一旦发生某种破坏裂痕,也不是凡人轻易能修补得了的。偿还总不如索取容易。
工部来人了,但不是要去种芦苇。能做的、最有效遏制这种趋势的,只能是勘察地理,然后教百姓如何下铲,才可以尽可能不破坏维护白芦泊自然循环的芦苇交织在地底的根须。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白芦泊渐渐恢复往日的生机。只要人的力量停止产生破坏效果。自然的修复力也是很强的。
除此之外,朝廷还因对白芦泊的地质勘察结果,议出了一个新举措,就是在这里建设了一个移动的驯马场。
之所以说是移动的驯马场,是因为这处驯马场只在春初开启两个月,夏季涨水之后就会关闭。
驯马场所训的马,也几乎全是商用马。
大型商队都会养数量不少的马拉送载货板车,并且因为走货运路线对马的损耗极大,每年必然会淘汰一部分和新增一部分马匹。怎样让这项用途的马不要素质不齐,怎样让整个京都用于此行的马都遵守一定的行业秩序,便是这处驯马场的主要任务所在。
然而,即便这处驯马场驯的不是军需战马,但闲杂人等,轻易也是不易进入场地之内的。
可王哲却是堂而皇之的进了,还是坐着马车进去,一路上脚都没踩过地。只是在入口哨楼守军处,王哲亮明了一块腰牌,那守兵却是不敢多看,脸色也顿时恭敬起来。
杨陈的脑子里还闪现着刚才过关时的画面,马车已经穿行过驯马场入口军事驻防的哨楼,白芦泊驯马场景观有一大部分已能映入眼底。
试想夏季的白芦泊,应该已变身成一片由青色芦苇与嫩绿色芦穗环绕的巨大浅水湖。秋季的芦湖则是芦花如绒,柔白一片,只要有一阵风吹过,就会有一大片芦花携带着成熟的芦苇种子脱离芦穗,在离开这片生养之地去旅行前,在湖面随风离别前的旋转舞。
水面与湖周叶片开始泛黄的芦苇接壤的边缘也会因此变得朦胧梦幻起来。
只有在严冬时节,白芦泊才会恢复到它名字里的颜色。
而在现在这个春末夏初的时节,泊中渐渐开始涨水,泊边去年秋天留下的枯黄芦苇在冬季时被风雪压塌在地,此时已经被新长出来的一片绿芦叶盖过,不少芦苇开始抽苞拔穗,整个芦泊一片生机勃勃,这个时节的白芦泊实该改名叫绿芦泊。
进入这片场地,杨陈深深受此景观影响,一时有些恍身。也忘了赶车了。而那匹拉车的马也是越走越慢,一对长耳时而一齐竖起,时而左右摆晃,似乎是在聆听什么。在寻找着什么。
毫无疑问,这马是感受到同类的讯息了,并且如果人能比拟它的思考,此时这马应该也会是感觉震惊的,因为这地方有太多它的同类的讯息,而且很陌生,有点复杂。
就在这时,环绕整个芦泊修建的既成堤坝,又是跑马道的一条宽阔长埂上,忽然腾起一阵白色烟雾。紧接着就有大约六、七匹骏马狂奔而出。
骏马顺风而奔,踢下尘烟稍快一些的漫延开来,衬得它们仿佛是从云端跳脱而出的天马。
待那七匹马跑入杨陈的视线范围后没过多久,马群的后头又出现了一辆逐马急驰的马车。
这车好奇怪,没有四周的车板和顶上盖。只有一对轮子和一块车底板,然而在这样被奔马呼扯得贴地如飞的一块板上,居然还能稳稳站着一个人。
待那辆马车再奔近一些,就见立于车上之人凭单手扯着缰绳,另一手上持有长鞭,尽管他的整个身躯几乎被腾飞的灰土淹没,却丝毫不妨碍他一路呼吼而来。也不知道他已由此‘吃’了多少口土。
看情形,此人有些像是驯马师。
看见这一幕的杨陈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声:“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马车追马群,还能追得这么紧的。”
王哲盯着那群马看了几眼,然后摇头说道:“要入夏了,应该过不了几天,这里就要撤防了。马也就剩下最弱的一些,凭亭车要赶上,并不难。”
只在他说完这一句话的工夫里,在那条整体上看,大致为圆形的环泊跑道上。狂奔中的踢踏声已经临得极近,几乎将他的话淹没掉后半截。
群马这样的奔跑速度,在杨陈这个习惯与寻常马匹打交道的人眼里看来,着实是有些骇人。但对于混迹过军方驯马大本营,见过骑兵冲阵的王哲来说,这样的速度仍是有些欠差的。
那边,亭车上的驯马师终于也看见了停在离跑马道还有数丈远的一辆马车。
按照常理来说,白芦泊驯马场里的马车,不论是正在使用,还是大仓里的备用车,都是统一规格,跟自己脚下踩的这辆一样。因而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杨陈的马车驶入场地间,反而显得有些另类,致使那驯马师下意识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