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全身倾下的力气握紧匕首扎入高潜的后背心。
也许是高潜的脖子被勒得久了,本就到了濒死边缘,血行便慢了下去,所以岑迟这一刺,虽然是从后背角度刺破了高潜的心脏大脉,但从匕首边沿喷出的血水却并不显得激烈,没有洒开多远。
还不如宰猪那一刀带出的血污来得多。
但以全身重量压在高潜背上的方无看见这一幕,却禁不住一连倒退开三步远,双目微睁,吃惊失语。
岑迟仿佛没有看见此时方无脸上那有些复杂起来的表情,他只是在握紧匕首插下去之后,又转动手腕搅了半圈。
随着匕首搅碎心脉,高潜的身体抽搐了几下,渐渐再次归于平静,只有平覆在地上的手,有几根指头还在微微颤抖,就像被刺断七寸的长蛇,虽然生机已断,身体却还能轻微蠕动。
岑迟这才把匕首拔了出来,以待血能溢流得更快些。
匕首很锋利,所以无论是插下还是拔起,无论插的是人还是墙,拔起时都不太费劲。
但岑迟这抬臂一拔,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最后的一股力气。
随着匕首被他扔出了两步开外,他的身形也已仰面倒了下去。
高潜的生机已断,但看样子,岑迟也已命丧大半,垂死而已。
“岑……”方无这时才回过神来,从地上站起身扑过来。虽然他刚才受了高潜那当胸一掌,也咳了几口血,内伤不轻,但比起岑迟此时要命的状况,他那点伤倒不算什么了。
扶起倒在地上的岑迟靠在自己一边肩膀,方无伸手往自己怀里掏,抖索着摸出一个小纸包,张口咬牙撕开,将里面的赤红颗粒往岑迟口中倒。
岑迟刚刚吞下红色小药丸,很快又合着一口血水给吐了出来。
咳吐牵动肋下断骨之伤,岑迟再度醒转,模糊看见方无的脸就在眼前,忽然叹息道:“糟了……小看了那条狗……这下我……我怕是也要……白搭进去了……”
“现在才知道这样说,我都快觉得你刚才是不是疯了。”方无不耐烦地甩出一句话,见灌药没什么用了,他便放弃这个救命办法,改为拽着岑迟往床上拖,“你不能死,就算残废了也得把命保住,否则北篱隐逸三长老会追杀我一生不止的。”
方无将岑迟拖拽到床上,先撕开他胸前染血的衣料,然后自袖里掏出一个布包,扯开系绳一抖,里面嵌置的三排银针便显露出来。
方无手指如灵蛇出洞,拈针数点,先封住了岑迟心肺几处大穴,减缓血行速度,岑迟的咳嗽渐渐止住。
见情况稍微转好,方无略松了口气,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纸包撕开,里面依旧是红色小药丸,倒进岑迟口中。
“千万别再吐出来,合血也得吞了,这药我也没带多少。”方无说着话的同时,伸手托住岑迟的下巴,助他咀嚼吞咽。
这一次,岑迟成功吞下了那一小袋颜色有些诡怪的颗粒。
没过多久,他紧皱着的眉头就松缓开来,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两团异样的潮红。渐渐的,他睁开了双眼,眼中的颓败不知何时也被一扫而空。
岑迟睁眼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是不是快死了?”
思及他刚才的糟糕状态,再观察他此时眼里的精神和脸上的异色,的确有些像濒死之人回光返照的那一刹那。
“有我在这儿,你还没那么容易死。”坐在床沿休息了片刻的方无刚说完这句话,忽然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他举袖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咳出血水的颜色,有些讶然地道:“这伤有点不对劲……”
他说的是刚才高潜于粉雾中印在他正当胸的那一掌给他造成的内伤,即便因此伤了肺脉导致咳血,也应该是鲜红颜色,但此时他所见的血色渐趋深沉。
刚刚醒转的岑迟看见这一幕,倒是记起一件事来,当即说道:“老道,你也许是中了我下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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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高潜死了,我与岑迟的想法是一样的。很早以前,我就对此人埋下了杀机,嗯,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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