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说过。
知道王哲可能也不会相信他这话,同时也知道王哲这会儿出些考验他的题,实是必然所为,所以杨陈在开这个口时,就没有打算再隐瞒,接着又说道:“其实我那一趟载的不是人,是货。”
“难怪,要是载人登山,我想即便你能驾车上去,那坐你车的人也要被吓丢了魂。再者,没准你的车上去了,却发现半路把雇客丢在山腰了。”王哲啧啧一叹,又不解问道:“但我还是有些难以想象,据说阳陵郡山大多匪,你怎么还敢上去?”
杨陈爽朗一笑,说道:“王兄的顾虑一点没错,不过话说回来,我能赶车上山,需要感谢一下山里的那些匪寇,因为那条捷径是当地的山匪修的……大抵是他们为了平时抢劫之后,好以最快速度把抢来的东西运回山寨。”
“那一次,是听闻一家镖局晚趟了,他们知道我晓得那里的捷径,问我愿不愿意冒险走一趟,赏钱非常丰厚。我当时也的确逢了困窘,便铤而走险。”
杨陈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一声,眼中流露出一丝余悸,然后接着道:“幸好如今是新帝制,治安周全、律法严明,当地的土匪被招安了不少,但还有一两家山寨仍藏在山上。所以出发之前我琢磨了一下,只有趁夜深人静,山匪巡山没那么勤的时候,我才好借他们的道做我的生意。好在临到后来真上路了,一切还算顺利。”
“这么说……”王哲回过头来,目光上下一扫,将杨陈仔细打量了一遍,又道:“你应该还会点功夫,不然难得凭空有这种胆气。”
“在高手面前,我也不藏了。”杨陈洒然一笑,继续道:“走南闯北,总需要一点武功防身。说来惭愧。我的拳法是偷师所得,学得疏松粗浅,只勉强能防小贼小寇。要是遇上莽山豪强,我可就只能俯首跪地,乖乖把全身银两奉上,再叫一声爷爷饶命了。”
坐在杨陈身边的卜羽忽然大笑起来,不过他笑的不是杨陈说话滑稽,只见他笑罢就道:“又是莽山,王兄,你肯定又是耍了什么龌龊口舌。唬了这杨兄弟一把吧?”
王哲嘴角一挑。没有回答。
杨陈则是随口说道:“他没唬到我。只是把我的生意唬跑了。”
王哲终于忍不住说道:“杨兄弟,昨天午后发生的那件小事,就别再跟我记恨啦。”
不等杨陈说话,就听卜羽插嘴进来。刮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青浅胡茬,面作沉思状,道:“让我想想,这家伙龌龊起来不似人,但是下作的手法用来用去就只那几套……”
王哲闻言回头冲他唾弃道:“当着新结识的朋友这么损我,世上还有比你龌龊的人吗?”
卜羽却是丝毫不理他,脑中还在想着刚才说的话,忽然并指一点额角,笑着道:“定是你说他的马车从莽山那边搬过尸体。”
杨陈闻言不禁失声道:“卜公子真是神断!”
“哈哈。知王哲者,非我莫属啊!”卜羽摸摸额头,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转言又道:“其实我能猜得这么准,也不是没有根据的。杨兄弟不知道啊。在你之前,王兄聘的那位车夫,也是用这种方法唬到手的。只是没想到,时隔几年,王兄故技重施,一点新意也无啊。”
卜羽的话刚说完,就感觉马车突然一顿,而毫无防备的他一头就栽到车后板上,撞得‘咚’一声闷响。
杨陈常年从事赶车的活计,身体感官早已适应了车行路上的颠簸,并且对某种突发事件已有了非常敏锐的先察力,所以在马车将将一顿时,他就以极快得速度抓住了门沿。虽然杨陈身形也趔趄了一下,在车板上往后滑出了尺余,但却没有像卜羽摔得那么狼狈。
听得那声响,虽然不是自己用头撞车板发出的声音,然而杨陈看着卜羽还是禁不住皱了皱眉——似乎那种痛只看一眼也会被传染。
突然出手提了一下马缰的王哲很快便松开了缰绳,马儿轻嘶一声,似乎有些不乐意的鼻孔喷出些许白沫,但也没有再闹别的脾气,缰绳上的拉扯力一松,它便继续踏步前行。
这时,王哲忽然笑着道:“杨兄弟,经过查探,我觉得你的车也很牢固啊。”
王哲并没有什么‘查探’的举动,倒是卜羽用头重重的‘敲’了一下车板,让他听了声响,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口中所说的查探。
眼前还在冒金星的卜羽听见王哲的声音,旋即就大叫道:“王哲,你敢阴我?”
“我不介意你还手。”王哲脸上露出笑意,没有回头看卜羽,只是学着杨陈那一套,悠闲的晃荡着手中的马鞭,悠然又道:“不过,如果你在这街面上对我发作,我想你是别指望我会带你去阮洛家了。”
卜羽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抬手狠狠揉了揉被车板撞疼了的额头,没有再说什么,鼻孔里却愤愤然出着躁气。
王哲见卜羽不出声了,快速的回头瞄了他一眼,看见他那鼻子出气口不语的模样,差点没忍住要拿马做比,调笑他一番。但最终他还是打住了这戏谑的念头,目光一偏,看了杨陈一眼,想了想后才道:“杨兄弟,受雇我家,以后就需要住在我那儿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