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快过狠过机关枪,你还没扣扳机呢,人头已经下来了。”
岳峰不说话了,过了会,他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石嘉信说:“那我怎么办,棠棠还在里面。”
石嘉信没回答,而是突然提了个奇怪的要求:“岳峰,给我支烟吧。”
点上了烟,他狠吸了两口又停了,呆呆看烟星一点点行进,烟灰一点点聚起:“岳峰,来之前我就问过你,我让你想好了,想好了再做决定,有时候,我们没回头路可以走的。”
说完了,他把烟在床边磕了磕,丝毫无所谓还在燃着的烟头烫黑了床单:“有句话可能不中听,但是我还是想说,岳峰,你选的这条道,前头已经黑了,全黑了。”
岳峰浑身都僵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血管里的血都不流了,皮肤里一丝丝向外散着冷气,他哆嗦了一下,忽然一把攥住石嘉信的胳膊:“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想想办法,棠棠是好女孩儿,你看在她帮过你的份上,你想想办法。”
石嘉信笑了起来,声音古怪而又苍凉:“我帮了,我提醒过你的岳峰。能进溶洞我早就进了,思思在溶洞里,没人比我更想进去了。”
岳峰的心冷下来。
凭直觉,他知道石嘉信没有撒谎。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呆呆坐着,直到那一小截蜡烛燃到尽头,在柜面上蕴成一滩的浅薄烛油中拼死挣扎闪烁了一下,溘然一口气,归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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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没再下雨了,天很阴,一大早,几个村里的人就架着梯子爬到电线杆上修电线,吵吵嚷嚷的,听的人脑袋疼,岳峰昨晚上没睡好,精神尤其差,脑子木木的,跟不转了一样。昨晚上,他胡思乱想了一宿,连石嘉信提的“直升机”的荒唐话,他居然也去认真想了:当年好像是有几个留驻的战友,不知道升到什么级别了,关系能通到空军吗?还是买退下来的民用直升机比较方便吧……
一整天都是这么个状态,到最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事儿都没力气去想了,下午的时候居然直接倚着桌子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石嘉信在里屋看碟片,岳峰恍惚了一下,突然就跳起来,问:“几点了?”
石嘉信看了看表:“十点多了,不用去了,到那都半夜了,早睡了。”
岳峰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去看看吧。”
到了山上,又后悔没听石嘉信的话了:几间屋子都黑洞洞的,先前被他踹坏的栅栏门虚虚挂着,走进院子里,仔细听,居然能听到女人打鼾的声音,岳峰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坐了很久,心里头空空的,无意间抬头,发现前面不远处正好是季棠棠那天洗漱刷牙的地方,想起那天她喷泉一样含着一口水左喷右喷的,岳峰又是心酸又是好笑,末了整个人忽然就被浮上心头的巨大恐惧给笼罩了:难道真的就被盛家逼到这个份上,再也见不到棠棠了吗?
盛家可怕吗?开始真没觉得,至少,不像秦家那样咄咄逼人动辄亮刀子见血,甚至露面的都只是几个颤巍巍风一刮就倒的老婆子,但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些人阴的很,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模样,私底下的狠事,一件也没少做。
把秦家比作风暴的话,盛家简直就是流沙了,风暴席卷,找个坚固的掩体还能捱过去,身陷流沙,人好像就成了温水煮着的那只青蛙,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上绝路,却毫无办法。
生平第一次,岳峰觉得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不知道往哪里走,攒了浑身的力气,却不知道往哪里着力,拳头挥出去,软软的都是打的棉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打了个寒噤,岳峰才觉出冷了,他叹了口气原路下山,走到一半时,隐隐听到有汽车马达的声音,远远看去,有亮的车光,穿透远处山道上的层层密林。
应该是过路的车吧,盛家这种人家,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访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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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起时一切都还似乎正常,大概到了9、10点钟的时候,岳峰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山下村的人一拨拨的上来,一群人聚在类似村长一样人物的家里,言辞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后来的挤不进屋子,三五一堆的聚在村口窃窃私语,岳峰在屋里看着奇怪,问石嘉信:“怎么了这是?”
石嘉信也奇怪:“不知道啊,我出去问问。”
岳峰知道自己是外人,不受这边待见,也就不出去招人嫌了,过了会石嘉信就回来了,朝着岳峰摊手:“说是家务事,因为我家里住着‘外人’,所以连我也不说,就叫我们老实待着。”
说着朝外头努了努嘴,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岳峰看到门外不远处站了个男人,抱着胳膊看着他们的房子,明目张胆的监视。
岳峰冷笑一声:“你们盛家石家,真是挺把自己当棵葱的,屁大点事防这防那,就跟别人很稀罕知道似的。”
石嘉信不理会他,打开窗户很是纳闷地看那头的动静:“你是不稀罕,我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