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慢吞吞把虾给送回去了,整的就跟她从来就没起过念头偷吃一样。
岳峰差点笑喷了,他得承认,这些天一个人捱的确实挺辛苦挺绝望的,但是每次吧,季棠棠一些忽如其来的小动作和表现,总是能让他在最不该笑的时候笑出来,这丫头太好玩儿了,她小时候估计就这样儿吧,他要是有这么个女儿,疼都疼不过来了,秦守成是人不是,怎么就忍心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呢?
他向季棠棠招招手,示意她带着餐盒一起过来,然后摁着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上,连比划带说话:“就坐这,吃东西,别乱走,听见没?”
这几天相处下来,岳峰已经大致摸清楚怎么去跟季棠棠沟通了,说话的时候指指这指指那,不知道让她“别乱走”她听明白了没,但是让她吃东西是肯定明白了——她无比感激地看了岳峰一眼,又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她的剥虾大业里去了。
季棠棠这边安顿好了,岳峰才算真正能腾出精力来对付石嘉信,事实上,他没有一刻放松对石嘉信的注意,哪怕跟季棠棠说话,也时不时打量他一眼——从进门到现在,石嘉信就以同一个姿势坐在洗手间的地上,两条腿岔开,像个吸毒过量没有任何神智的病人,如果不是光头朋友说救过来之后他曾经愤怒地吼过他们,岳峰还真怀疑他是服药过量伤了大脑了。
岳峰在石嘉信面前蹲下,先递了根烟给他,石嘉信一动不动,跟没看见一样,岳峰顿了顿又把手缩回来,问他:“还认识我吗?”
对石嘉信这个人,岳峰向来的没好感,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沟通也缺少耐心,问了几次之后,见他仍是一副不死不活不吭不气的模样,火就摁不住了:“你哑巴了?倒是吭个气啊?”
石嘉信还是不说话,别说不说话了,连眼珠子都没转过一下,任凭岳峰怎么说,吼也好,骂也好,心平气和地说也好,他就是不吭声。
石嘉信如果像季棠棠那样真傻也就算了,他明明听得到,又做出这副样子,像是摆脸子给他看,岳峰很快就来火了,末了指着他骂:“你等着,我弄不死你。”
他说完就大踏步走到客厅,厨房和客厅是连着的,岳峰噌一声打开煤气,接了锅自来水上火烧,火苗突突的,煤气发出嗡嗡的声音,季棠棠好奇的一边嚼着虾子一边往这头看,岳峰等水烧的半开之后又去提醒石嘉信:“爷烧水烫死猪,有种别动,爷给你当孙子。”
不一会儿水就烧开了,蒸气把锅盖顶的乱响,岳峰过去关了煤气,滚烫的锅端下来,锅身上沾了点凉水都噌噌乱响,他在水槽边鼓捣了一小会,一口锅端起来白气乱窜,岳峰端着锅直接到洗手间门口,向着石嘉信兜头泼了过去。
几乎是在泼过去的同时,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石嘉信迅速翻身滚了开去,但身子还是被泼湿了一半,水浇到身上,才发觉并不很烫——锅是烧的滚烫,里头的水是换过的,只不过换的快,热气将散未散蒙人罢了,岳峰一手倒拎着锅向他冷笑:“不傻了?还以为你是什么老妖,一盆水就现了形了。”
石嘉信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的颤动了,愤怒和羞辱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怒吼一声,向着岳峰就扑了过来,岳峰早有防备,一个撤身让过去,顺手把锅咣当一声扔开。
石嘉信一击扑空,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栽到季棠棠面前,季棠棠吓了一跳,嘴里含着半个虾呆呆的看他,石嘉信狠狠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子,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突然飞起一脚踢翻了沙发前头的茶几,歇斯底里地大叫:“我管你是谁,从我家里滚出去!”
不管不顾地爆发之后,周遭死一样的寂静,岳峰和石嘉信死死盯住对方,眼睛里都是簇簇的火苗,像是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下两块肉来,这僵持持续了几秒钟,直到被季棠棠的哭声打断。
这些天来,季棠棠几乎就没发出过声音,每次发急生气甩手跺脚,都被岳峰很快安抚下去了,真哭出来还是头一次,当然她也的确是委屈坏了:她那一饭盒的虾,都在茶几上放着呢,让石嘉信这么一踹,全飞出去了——没剥的倒也算了,她辛辛苦苦剥了好几个放在一块,预备待会大口大口吃的,还想着可以分岳峰一个的,这下全完了。
她这一哭,把石嘉信从躁狂和愤怒中慢慢哭清醒了,他奇怪地看着季棠棠,终于发现她和前一次见面很不一样了,他盯着她看,喉结明显滚了一下,忍不住问岳峰:“她怎么了啊?”
岳峰脸色一沉,重重把他推到边上,摸摸身上还有包湿巾,抽了张给季棠棠擦手,擦干净了还想换一张给她擦眼泪来着,她两手搂着他脖子就哭了,岳峰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了会,低声安慰她:“没事,咱待会再买啊。”
石嘉信看的整个儿呆住了,他也忘记了其实整件事是自己挑起来的,忍不住又问了句:“她怎么了啊?怎么好像傻了一样啊?”
岳峰真心不想理睬他,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也只得忍下这一时之气,捡紧要的先说:“有一天她说听路铃太吵,但是我听不见,她受不了这声音,再后来,很突然的,什么都听不到了,人也变的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