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棠把古城遛了个弯,一直漫无目的地走,脑子里乱糟糟的,有时候想着岳峰和苗苗在一起了,挺为他高兴的,有时候突然生气:多等几天不行吗?啊?就多等个几天都不行吗?
走着走着,身边忽然有了人声,再一看,天居然已经蒙蒙亮了,季棠棠看天际处冒尖的日光,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外头走了半夜——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很快就困的不行了:到底不是金刚铁打,就算心情沮丧,觉还是得睡的,不然哪来的精神继续沮丧是吧。
回旅馆时,昨晚那小姑娘已经换班了,继任的大妈翻了半天登记单子才让她进门,季棠棠草草洗漱,脱了衣服就上床睡了,快睡着时,迷迷糊糊地想,虽然吊针没吊完,好像还是管用的,起码没那么难受了。
睡到中途才知道自己是高兴的太早了,胸闷的难受,想起身怎么也起不了,知道是鬼压床,心里一直默念六字真言,不知道是念到第几遍时,全身一松,一骨碌翻身坐起来了,伸手抹了把额上的汗,无意间眼一瞥,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看到自己还躺在床上,额上渗着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是没有醒,醒不过来。
季棠棠头皮发麻,她站起来退到一边,心慌慌的,她觉得这应该是个梦,虽然感觉太过真实——以前有怨气撞铃时,她的梦境也像大太阳底下发生的一样真实。
不过,她从没有在梦里这样观察过自己。
周围没有声音,她走到门口想去拧把手,伸手触时,把手从手掌里穿过,好像她的身体只是空气,想了想又觉得像是离了魂,魂魄在乱走,身体还躺在那里——既然这样,还是不要离自己的身体太远了。
她又走回去坐下,挨着睡着的自己坐着的感觉很奇怪,侧面的墙上挂了个陈旧的钟,秒针飞快地走着,她百无聊赖地数秒针的圈数,数到六十时,看到分针小小动了一下,她开始好奇时针什么时候动,于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看,看累了仰着脖子放松,忽然愣了一下。
床上,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浮动着一层黑色的雾气,她起身退开了看,看看黑气又看看睡着的自己,忽然感觉那层黑气是把床上躺着的人严丝合缝地罩住的。
这个发现让季棠棠毛骨悚然,她回想起自己最初感到不适的时候,有一个人,抱着个旧式的箱子,上了三楼……
再一想,似乎其它人的反应都正常,难道说,楼上的东西,是专门针对自己的?
莫非楼上住的是……秦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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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在古城里里外外兜了两天都没有遇到季棠棠,跟闵子华联系,对方也说盛夏没有到过夏城——这让岳峰焦躁的同时,不觉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她在昆明停了一下,转头就去了别的地方,目的地并不是古城?
这个念头一起,岳峰的心都凉了半截:只要她没来古城,可以说就此两人是彻底断了联系了,她那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自己也不能广而告之的找她,人海茫茫的,从此真的就不再见了?
越想越是心慌,悔的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凭什么那么自信呢,自以为包辆车让她坐就能给她定位了?
回到旅馆,又是晚上十点多,进门时前台没人,估计去后头忙活了,岳峰看到正对位的关二爷龛像,下意识闭目合掌就拜,心里默念着:只要这一次再见到棠棠,一定好好珍惜,天大的事共同面对,再也不分开了。
正想着,有人在肩膀上拍了一记,睁眼一看,是前台的小哥,抱着个开水壶,笑呵呵地指指后面院子:“有人找你呢。”
岳峰先是一愣,接着心突突跳起来:难道棠棠找来了?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难不成刚刚拜的关二爷这么灵验?
顾不上细想,拔腿就往后院跑,才刚迈进一只脚去,就看到凉亭里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站起来朝他走了两步,个子不高,胖胖的,岳峰下意识收住脚:“毛子?”
毛哥咳嗽了两声,径直向他走过来,岳峰看着毛哥越走越近,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毛哥走到近前,拿眼色示意了下凉亭里头:“苗苗在呢。”
岳峰嗯了一声,抬头朝凉亭里看了看,苗苗坐在那没动,愣愣看着他,岳峰朝她笑了笑,转回头看毛哥:“不是说别来吗?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那人家要来,我也拦不住。”毛哥的口气淡淡的,“她不让讲,说是讲了你肯定不同意,让她一个人走我又怕出事,不是每个人都是棠棠那么猛,进飞天的窝里走一圈还能出来的……还没找到呢?”
电话里,毛哥已经大概知道了季棠棠离开的事,岳峰点点头:“我可能想岔了,她大概没来古城。”
“那就没联系了?”毛哥叹气,“你和棠棠两个,就这样折腾吧,哪天折腾散了你小子也就死心了。”
毛哥口气里,明显的偏袒季棠棠,岳峰苦笑,也不好解释什么:“不好意思啊毛哥,耽误你生意了。”
毛哥嗯了一声:“人送到了,我返程车买的明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