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刹那,苗苗看到岳峰了,她愣了一下,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直到摄影师喊她:“新娘子,这边,看这边,笑一下,笑……对咯……”
岳峰冲她点了点头,先去签到送红包,接红包的人兴致勃勃要唱数,岳峰阻止了:“别,收着就行。”
送完红包,按照流程就是和新婚夫妇合影,摄影师示意岳峰过来,岳峰有点尴尬地推辞:“算了,我不照了,一拍照就发僵,影响气氛。”
新郎个子不矮,有点发福,长的倒是干净,他估计是不晓得苗苗和岳峰之前那一段,一团和气地招呼岳峰:“那哪能呢,来的都是客,我照相也发僵,你想啊,你不比我舒服多啦,我得照多少张啊。”
边上有人乐了,还有人为他叫好:“新郎官儿,加油。”
苗苗看着岳峰,哀求似的来了声:“岳峰,拍一张吧。”
苗苗声音已经不对劲了,眼圈也红了,岳峰心里咯噔一声,他向着新郎官儿笑笑过去,摄影师指挥站位时,他低声对苗苗说了句:“丫头,控制点啊,这么好的日子。”
苗苗忽然就哭了,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摄影师先从镜头里发现不对了:“哎哎,新娘子,怎么了这是?”
新郎官这才反应过来,他奇怪地看苗苗,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岳峰。
岳峰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儿让他钻进去,他真心没想到苗苗会这么失控,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拿导弹大炮逼他他都不来:他被人指指戳戳议论纷纷也就算了,苗苗怎么办呢,当场失控落泪,是男人都会多想吧,后头难保不难为她。
新郎官倒是反应很快:“化妆师,哎,化妆师补妆。”
又对着岳峰笑:“不好意思啊,她就这样,太感性了,你说这么好的日子,适当感动感动就行了,还哭了真是。”
一边说,一边体贴的掏出手绢给苗苗擦眼泪。
只一会儿的功夫,旁边已经站住不少人了,连酒店服务员都装作不经意地偷瞥这边,岳峰听到有人小声交流意见:“前头那位?哦,了解。”
好在就有人出来解围了:“怎么了这是,还扎堆了?”
岳峰心中叹气,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
苗苗的父亲,秦守业。
秦守业五十开外,头发有点花白,国字脸,架一副金边眼镜,除了肚子稍微发福之外,身材倒是保持的不错的,看到岳峰,他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惯常的嫌恶和不屑。
即便是对这样的目光早已见惯不惊,岳峰还是有点火了,他心里想:只是看苗苗一眼就走,你们家的酒席,老子不稀罕。
秦守业似乎也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愿,回头朝厅里叫人:“老二,这里苗苗的朋友,帮忙招呼一下,带去苗苗同学那桌吧。”
岳峰笑了笑:“不用了,我还有事,我……”
他忽然停住了。
厅里出来一个男人,既然是秦守业口中的老二,那应该是苗苗的二叔了,但是他看起来比秦守业要苍老很多,背有些佝偻,额上的皱纹很深,眼神很阴蛰,整张脸就没什么笑的纹络,也难怪苗苗会怕他。
秦守业倒是巴不得岳峰有事消失的:“怎么,你还有事?”
岳峰反应过来。
“不是,没什么。”他掩饰心头急速涌起的怪异感觉,朝秦守业笑了笑,“谢谢了啊,恭喜。”
秦守业又皱了一下眉头:“那老二,你招待一下。”
苗苗的二叔叫秦守成,他迎上来,礼数周到地寒暄:“苗苗的朋友是吧,感谢能来,这边走吧。“
岳峰没挪步子,他看着秦守成,忽然问了一句:“我们见过吗?”
秦守成愣了一下,他抬头仔细地看了看岳峰,然后肯定地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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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过半,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这一桌的气氛也渐入佳境,只有岳峰至始至终没动筷子,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时候会忽然觉得周身发冷——他一直盯着桌上的手机,等着九条的电话。
边上有认识他的,拍拍他肩膀:“兄弟,分了就是分了,饭得吃不是?饿死了就没戏唱了,来,碰一杯。”
岳峰没理他,那人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又把杯子端了回去:“鸟样,还摆谱了这是。”
岳峰居然一点火气都没有,他坐着,偶尔抬起头看远处苗苗的背影,这个影子也忽然有些陌生了——岳峰觉得心里有个疑团在膨胀,但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希望九条的电话能证明自己完全是在臆想是在发病是在杞人忧天。
又过了一刻钟,像是二十四小时那么长的一刻钟,九条的电话过来了,岳峰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同时就揿下了接听键:“喂,查到了吗九哥?”
九条有些不满:“峰子,能让我喘口气不?你当我特工呢?这种查人底的事,我不得托人又托人啊,你当我提款机呢这头插卡那头吐钱那么快?”
岳峰看了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