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胳膊一松,同情地看着石头憋成猪肝颜色的一张脸,然后非常亲切地又问他:“还有问题要问吗?”
石头吓的蹭一声蹦开有三丈远:“没,没了!真没了!”
接下来,石头卖力地帮门市上的伙计搬酒,再不肯靠近岳峰了,偶尔有眼神接触,都吓得浑身一激灵。
岳峰先还觉得好笑,后来不知不觉心里就苦涩起来,他掏出手机,翻到苗苗的通讯记录那一页,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也没去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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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岳峰分别之后,季棠棠慢慢走回客栈,晚上的天气不错,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她低头踢着小石子走,踢着踢着小石子就被她踢到下水道里去了,季棠棠很不甘心地在下水道边站了半天,才悻悻地继续往回走。
经过一条巷子时,看到地上有用粉笔画的跳格子,眼瞅着四下无人,她还自己跳了一回,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和要好的小伙伴们一起嬉笑玩闹,那时候多单纯啊,以为生活会永远这样继续下去,谁知道有一天,命运的小手指只把她往边边上那么拨了一拨,她就走到了一条全然不同的路上。
进客栈时,季棠棠惊讶地发现前台的大灯关掉了,厅里没人,只留一盏晕黄色的壁灯,把整个厅里的色调衬的灰扑扑的,她有点慌,去到门后去找开关,试了几个都不是,正茫然着,身后突然响起十三雁的声音:“棠棠回来了。”
季棠棠吓了一跳,回身对着十三雁直吁气:“老板娘你吓死我了,你走路都不带出声的。”
说着又四下去看:“怎么不开灯啊,小米呢?”
“给她放一天假,她回家了。”
季棠棠一愣:“那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十三雁笑了笑:“不是还有你吗。”
说着朝前台下的一排水壶努了努嘴:“棠棠,帮忙把空的都拿上,跟我到后院厨房灌水去。”
季棠棠没反应过来:这是……这是指使她做事?
她睁大眼睛看十三雁,十三雁催她:“快点啊,水壶拿上。”
季棠棠只好俯身去抱了两个水壶,满心不情愿地跟在十三雁身后往院子里走,老实说,让她帮忙做点事是没问题的,但是十三雁这股子怪里怪气的态度让她很不满意:请人帮忙总得有个低姿态吧,这样颐指气使算怎么回事?
季棠棠腹诽:这女人,还真不跟我客气。
院子里黑漆漆的,几棵只剩下枝条的花树在顶上张着,偶尔树枝会蹭到人的脑袋,厨房在院子的角落处,亮了个灯泡,看着跟孤灯野火似的,季棠棠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棍回来了吗?”
“还没。”
季棠棠心中叹气,昨天第一次见到十三雁,并不觉得她很难相处啊,今天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奇怪呢?岳峰不在、石头不在、小米不在,连神棍都不回来,住客也没两个露面的,难道她要和十三雁大眼对小眼整个晚上?
她下定决心灌完水就回房洗漱睡觉,绝对不跟十三雁灯下夜话把酒言欢什么的。
这么想着,已经到了厨房门口,十三雁侧开身子,让她先进:“小夏,进去吧。”
季棠棠嗯了一声,才要推门,突然反应过来,一时间就懵了,她看十三雁:“你叫我什么?”
十三雁笑了笑,语气平静的很:“小夏啊,怎么还不进去,叶连成在里面等你。”
十三雁说的这么平静这么自然这么理所当然,周围的夜浓重的黑,花树的枝条在黑暗中颤巍巍摆着,季棠棠忽然有了一种近乎荒唐的滑稽感和时空的错乱感,一时间竟然怀疑起自己来:所以她是回到了她还被叫做“小夏”的时候?那是几年前了?3年还是4年?
还有,十三雁刚才说什么?
“叶连成在里面等你。”
短短几个字在她的脑子里轰鸣开来,有一种麻痹的感觉从脑子里延伸出来,蠕动的虫子一样滑过脸庞,从肩胛走下去,顺过肘关节,到小臂,到手腕,到手指,怀里的两个空水壶先后掉到地上,镀银的内胆碎了,细小的裂片到处都是。
季棠棠看自己的手,她的两只手还以拿着壶的姿势僵在那里,有一瞬间不再听大脑的使唤,痉挛一般颤栗着。
过了一会,她下意识伸手去推挡在面前的十三雁:“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要回去了。”
十三雁不让开:“你心里没鬼,你走什么?”
季棠棠不敢跟十三雁的目光对视,她想绕开十三雁:“我不知道你说什么TXT下载。”
十三雁冷笑:“不知道我说什么,你怎么不敢进去见他?”
季棠棠蓦地睁大了眼睛,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十三雁的意思:叶连成在屋里!
她想也不想,伸手就要推开十三雁,十三雁早料到她会这样,先她一步摁上她肩,重重把她往门撞了过去。
门虚掩着,季棠棠脚下绊到门槛,直接摔了进去,痛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十三雁随后跟进来,直接把门给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