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笑,“一定一定。不过,说起来,我们俩可不比不得你,只有我有了个妾,至于儿女,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林靖大概明白白瑞汪修这是顾忌什么,勉强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倒是白瑞并不想让林靖多想,转而又说道了这次进京的事情上来了。
原来,他们是在大军回师后进京的,可不算巧,那时候京里人多,借住的客栈也不是那么好找。他们俩人只能找个牙行赁个院子,实在不行,就租间物资先凑合着。这一租,就租在了这夜帜附近的小巷子里。先暂时安顿下来,汪修就开始找店面了。这两人进出就见这夜帜空关着,心下好奇也就多问了两句。哪想到一回头,就有人找上他们,这么个大铺子加上后院,价格却是实在低。
起先白瑞还不肯就选这块地,总认为便宜没好货。可随后汪修就打听出来了,据说是这铺子的老板得了急症没了,小辈无意经商,急着变卖了产业回乡去。这样,这暴病急殁的晦气,在加上跳楼大甩卖,这才把价格压得低低的。
林靖听这样说,在少许放心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林靖想要告辞,白瑞汪修岂肯?忙要留饭。
林靖推托不得,又是故友重逢,心里也惦记着亲近,也就留下来了。
白瑞高兴,转头吩咐人让杨姨娘过来一起,然后才对林靖道:“表弟,咱们也不用避讳什么。”
林靖明白这是亲近之意,也就点头了。只等这杨姨娘过来了,给林靖行礼了。林靖见了人,又是觉着依稀有些眼熟,只是到底是人家的女眷,林靖只瞥了眼就不再看了。
白瑞见此,又时笑了一通。边上的汪修也配合着问道:“怎么,林大人没认出来?”
白瑞横了眼汪修,才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惯会于风花雪月中花功夫。”
“天地良心,那可是早八百辈子之前的事情了,定文,你可不能这样拿以前的事情来嫌弃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白瑞瞪了一眼。
林靖这会儿倒是没怎么听清楚白瑞的嘀咕,只是汪修既然说了那样的话,自然是有缘故的,不由仔细打量着那杨姨娘,一时上也没顾得上礼仪了
这样一打量,林靖才发现,自己果然是认得这杨姨娘的,旧年瘦西湖画舫里头的那个花娘,琼花观杨家的头牌,有个有趣的艺名,玉环,加上这杨家,可不就是杨玉环吗?
要说林靖几件庆幸之事,这其中之一,就是看到某个花娘的下仆进了某个门子,然后就听酒肆小儿给科普了个知识,这才救了她和碧草的命,又因此早早治疗,才让她现在能有睿哥儿,更是因为那毒,才让她横下心设了局,手上染了红,身上沾上了人命。这些,她怎么会忘记呢?而当初那个花娘,就是杨玉环,眼前这个杨姨娘。
只是,林靖虽然认出来了,但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破。那些女子从良后,大概是不会愿意听人提起这出身之事的吧?林靖也算是占了人因果,那就旧事不提吧。
林靖这一摇头,这杨姨娘的笑就更大了些。而白瑞也没说破,只说自己其实也欠着姨娘的恩情呢,姨娘也是他俩的救命恩人。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又说了许多分别之后的事情。眼看着夜深了,都快要宵禁了,林靖这才告辞了。
白瑞虽然腿脚不好,可还是让汪修扶着,把林靖送出了屋子,再由汪修把人送出铺子。
月色下,白瑞就这么依着门,看着林靖清瘦的背影,以及地上被月光拉得老长的影子,一动都不动。脸上的神情,在月影斑驳的投射下,也变得斑驳起来,半晌,才闭上眼睛,轻声囔囔了一句,声音极轻,依稀的,好似有着因果二字。
而林府,金铮看了看手中那封信,就一脸不屑的丢在一边,专心致志的等着林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