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新年,林靖还是过得很平静。平心静气的,让林靖自己又有些晃忽了。那一世已经是回不去了,所以经过了最初的锐痛,在时间的冲刷下,磨去了锐角,留下了柔软的思念,温温的。而金铮看上去也不用自己替他担心。白瑞,已经是改了年代,新皇登基,想来不会再那么严查了。至于,原本对林如海的那些亲近,那些愧疚,也都已经放下了。所以,还能有什么不平静的?
时间推进,林靖又开始潇洒自信起来。这回的自信,不再是以往的盲目自信,带着些审视,对于身周的,更对于自己的。
这一日,林靖在书房里练字,一笔一画认真不辍,可那字体,却不是林靖惯常用的,而案上左边,随意堆着林靖的一些课业,上头还有林如海给的仔细批注。只是,这些课业却不是林靖现在的功课,都已经是积年老旧的。
林靖写完了一张,细细看了看,又仔细瞄着那些旧年课业,在刚刚写的那张纸上有改了几笔,再端详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然后拿起那张纸,走到一边的火盆上,顺手点燃了,看着它慢慢变成了灰烬,不留一点点边角,才用火夹捣了捣灰。
然后又走回书案边,继续写下一张。
只是这回才写了个开头,就听见外头有人报,“大爷,大爷,不好了,不好了。”
林靖皱了皱眉,还是把手中那张纸给燃了,才问道:“进来说话,何事大呼小叫的?”
外头冲进来的,是平时跟在林如海身边的长随,平时也是个稳得住的,今日怎么这样失措?
那长随进来。也不等林靖发话,马上说道:“大爷您快去看看吧,老爷,老爷昏过去了。”
林靖猛地一顿,也不说什么,马上往外走,一连串的问题就抛了出来,“老爷现在人在哪儿”,“大夫呢”,“老爷是如何昏过去的”。
这边走边说。脚下快得,都要跑起来了。
那长随一边跟着一边回话,老爷是在衙里处理公务时昏过去的。已经请了大夫了,大夫怎么说还不知道,他先赶着回来给大爷送信。
林靖也不废话,匆匆赶到府门口,车子早已经备好。只等林靖上车就飞驾起来。
等林靖赶到了衙门,大夫已经在开方子了。林如海躺在偏间斜榻上,还未清醒。林靖先去看了看林如海,只见此人皱着眉头,想来昏迷前是极不舒服的,只是不知昏迷中有没有感觉。不过。呼吸很平稳,林靖摸了摸脉搏,跳动也规律。想到刚刚大夫还在有条不紊地开着方子。想来现在暂时是没事的。
林靖略定了定神,细细看着,如此不设防备的林如海,还是不多见的。只是,这才几年。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的美中年俊大叔,怎么就熬成了个老头子?双颊如刀削。腮帮子上已经没有肉了,眼角眉间,都是比比皆是的横的竖的纹路。两鬓已经完全是白了,只有顶上还有胡须还是花白的。
林靖不知怎么,心就一慌,那书中,林如海是什么时候走的?再烂熟于胸,可对于曹泰斗本就含糊的时间线,加上这些时间的久远,林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书中写完林如海的丧事,就是元春封妃了。现在,新帝才登基,没那么快吧?
想着这些,林靖好似松了口气。自己还真是的,心软是个问题。只是不管如何,这是她在这世上最熟悉的人,也是这身子的父亲,陪了她这么些年,也对她很好,就算这个很好是有目的的。
但,不论你看,或是看不见,好,总在那儿,不可否认。若没有林如海的这些好,林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林靖宁了宁神,见林如海如此,暂时也醒不过来,就去大夫跟前了。
大夫看见了林靖过来,示意让林靖屏退旁人,才对林靖说道:“林大人这个病症,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这话一出,像个锤子重重的敲在了林靖的心上。怎么会这样?林靖刚刚还自我安慰过,怎么才一病,就成了这样子呢?
那位大夫像是见惯了家属的不信,见林靖如此,既不惊讶,也不生气,只是细细给林靖讲了病理。林靖现在虽没这个心思听那些阴虚阳虚,三焦不实之类的,但好歹是个读书人,能听明白这些医理,才知道,林如海是干熬,已经是熬空了。而且,据大夫所述,其实,从去年开始,他就开始陆陆续续给林大人看诊了,一直劝说大人保重。只是一段时间以来,发现林大人心绪郁结,求生意志并不旺盛。说到这儿,瞟了林靖一眼,那句熬干心血,以求一死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可大夫最后那些虽然没说,林靖怎么会不明白呢?大概,贾敏去了,就把林如海一大半的命都带去了,只是为了贾敏在地底下不被林家列祖列宗唾骂,才没有立马寻了短见吧?
可就算如此,这位也是以一种透支生命的法子活着吧?大概去年觉得不太好了,才毫不迟疑的对白家痛下杀手。只是,为什么瞒着自己?
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啊。这样一来,去年以后,林如海越来越露骨忍不住地审视,大概也是有了说法。
而自己,以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