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简直就没有什么停歇的时候。这天天如此,林靖的嗓子,也开始发毛倒刺了。
而吃食上,因为是孝期,也只能吃素。因为在路途中不方便,仆从也不上心仔细,也就是顿顿青菜豆腐。林靖一天折腾下来,累得就不想吃饭,在看着这白寥寥的青菜豆腐,这口味,比起高?f寺可差远了,就更没有胃口了。虽然想着要让人准备些可口的饭菜,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如真这样做了,怕是等不到下一顿,就要传出林靖许多不好的说法了,什么于送葬途中贪恋口腹之欲、全无哀思等等这类的话,说不定还有一顶不孝的帽子。林靖在高?f寺养得红润的脸蛋子,也开始泛黄。
这一日晚宿,林靖在化完纸钱回到屋里,还来不及躺下喘口气,就听见有人敲门,“靖兄弟,可容我进屋一聊?”
听得出来,门外是贾琏。
虽然在这人刚到林府那一日,林靖表现得异常亲热,可在林靖达到目的后,林靖就失去了继续跟这人做戏的精神头,两人之间倒是不咸不淡的了。反倒是赖二家的认为自己放出的狠话见效,每每见了林靖,面上的恭敬总也遮不住骨子里的轻蔑不屑。
只是,这会儿,这人是干什么来了?
人家找上来了,林靖就是再累,也只能起来迎接。
这一路,贾琏倒是没怎么消瘦,想是刚刚梳洗换了衣裳,连路上的风尘也尽去了,看上去还是挺有神采的。
请人入内,分宾主落座,林靖再要寒暄一两句,倒是贾琏直接切入正题,“虽说姑太太仙逝,你这个做孝子的,心里难受,可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啊。这一路劳顿,本就折腾人,你若再这般只顾伤心,茶饭不思,可怎么顶得住?”
林靖愣了愣,她知道贾琏在荣国府是打理杂务的,应该是个玲珑人,想来,把那些下人的怠慢,自己的苦衷,都看在了眼里,可没想到这人这么会说话。
见林靖发愣,贾琏微微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刚才让人去吩咐厨子随便整治了几盘素斋,可自己一个人用也无味,靖兄弟就当是可怜可怜我,陪着你琏二哥一起用可好?”
正说着,就听见小二敲门,说是客官吩咐的素斋已经得了云云。贾琏忙让人送进来。小二忙带着一个伙计,把菜上了桌子,说了声客官慢用,才退出去。
林靖看了看桌子上,四个冷盆,一碟四喜烤夫,一碟马兰香干,一碟青豆烤酥,一碟八珍素鸭,四个热炒,八宝上素,五珍烩塘菜,清炒双菇,油焖嫩笋,一大碗莼菜清汤,两碗香米饭,把张桌子摆得满腾腾的。
趁着林靖发愣,贾琏把人拉到桌边按坐了下去,等林靖警觉,手中已经被塞了碗米饭了。
林靖只是累过头了,又被那些青菜烧豆腐、豆腐烧青菜弄倒了胃口,这会儿被这色香俱全的小菜勾起了馋虫,在贾琏的劝让下,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顿。到了最后,贾琏倒是担心这孩子吃过头伤身了。
而后几天,每到吃饭,贾琏总是找林靖陪吃。不光如此,白天还让他的小厮兴儿给林靖送水过来,这水,甜丝丝的,加了蜂蜜,润喉。
而有一日晚上,还偷偷的让旺儿送了几套细麻中衣,还隐晦的表示,虽然是披麻戴孝,但内里贴身的,细麻的就好。再若还是磨得疼,只要说个话,他给去弄棉布的,偷偷穿在里头就好。
后世虽然都叫嚣着全麻等天然织物是好东西,可古代这披麻戴孝,用的可是粗麻,就是贴身穿着粗麻布袋或编织袋之类的东西,绝对磨砺肉/体。林靖身上早已磨得发疼。这会儿看着这几套中衣,倒是有点儿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