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些天高地厚吧!”
由此语态看来,尹先生肯定也是明了郑通的事,知晓其与昆仑派的渊源,既然其师不阻挠,自己也不能继续沉默了,于是他步出几步,道:“既然你有此决心,老夫也不好卖老,也罢,你出手吧!”
郑通到底与昆仑派有何渊源呢?这点白眉心知肚明。
白眉的女儿喜欢上了弟子郑博,然而郑博已有糟糠之妻,便是郑通之母,无奈此女追求太甚,郑通又天性软弱,竟没有能拒绝掉对方求爱,于是一夜风流,被抓到把柄的郑博不得不接受对方婚嫁的要求,但先妻也不能休掉啊,于是,在白眉的默认与调谐下,算是二女一夫,无大无小,只可惜自己女儿实在强势,无数次在人所不知的时候欺负郑通母子,几次闹出事后,到了白眉那里,一方是自己女儿,另一方不喜申辩,他又哪里能主持什么公义,而软弱的郑博则在一次偏信后将糟糠之妻斥责了一顿,郑通之母越想越伤心,带着郑博连夜出走,可谓遭受困苦险恶,郑母最后病死,郑通被尹先生收留,这才结束悲惨的遭遇。
这样背负怨恨长大的郑通,当然会志于为母亲报仇,而白眉当然就成了第一个该负责的。
想着这些渊源,白眉不能不慨叹,他虽然自傲,也没有为昔日之罪责开脱的道理,如果自己当年严格一点,女儿也不会将事情闹到这么大。
不过,这些歉意皆不足以改变现下之状况。
白眉仅能是平和语气补充道:“念你是小辈,老夫也不能以小欺大,便以三成功力接你的剑法,若你能划到老夫一片衣角,便算老夫输掉了!”
赏脸跟小辈比赛也罢了,竟还需下这等冒险承诺,五派人再次议论成一片,白眉若无所觉。
郑通也没有推辞,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出手必输无疑,那么,抛去那压不下的心气儿,能输得颜面一些,就颜面一些,至少,争取将这次挑战的结局影响限定到自己身上。
于是,这一老一少渊源无法排除的一老一少就在这剑灵山脚下开始了第一次比武。
结局也没什么悬念,数十招后,郑通长剑输于白眉一双肉掌之下。
虽说如此,白眉凭肉掌以三成功力胜过剑阁第五弟子,而郑通以晚后之辈于白眉手底下坚持数十招之久,双方也都没落了面子。
只是,输毕竟是输了,郑通持着剑落寞往回走,却听到白眉于背后的传音:“郑通,老夫小时候也算抱过你,对曾经没有公正对待你母亲,责任无可推辞,你日后但要再想挑战,老夫随时奉陪……只是,你父亲对你母亲的去世万分后悔,日日饮酒,有机会的话,也去看一看吧,即便是骂一顿也好……”
听到这里,郑通呆迟住了,心中复杂无比,走回到了其师面前后,跪落请罪道:“弟子大胆了,有碍剑阁体面,请师父责罚。”
尹先生扶住他,轻声道:“为师不会说什么江湖大义盖过恩怨的话,只是想告诉你,恩仇是把双刃剑,可促人,亦可毁人。”
郑通感知到师父的深层关怀,哽咽不能成声。
这番小节自然不能影响到大的心情,尹先生正想再次招呼众人回头,忽脸色一紧,道一声“稍待”就极速施展轻功向原野的一个方向掠去。
众人心一动,其折头,恰看到尚在遥远处有一个人默默地行走过来,看身影,该是个女子,而对那衣饰熟悉万端的剑阁弟子已惊呼道:“是二师姐!”
不错,正是韩千雪。
只是此刻的她,落寞无比,似乎沉浸在什么回忆中,又想有什么急去抓寻的东西丢失了,而她身上,有两把剑,一把背着,一把托在手中,手中那把,从纹理上看,已有裂相。
尹先生近前后,左右一扫,急问道:“千雪,城秋呢,那魔头呢?你有没有事?”
同时他心底惊疑交加:怎么回事?城秋怎么不见了,那圣主赤炎有否被除去,无机无观两位前辈莫非没有追随到位,最重要的,城秋怎么不见了,单单留下一把剑?
韩千雪回过神来,见是师傅,连忙抛却独属于自己的不相干情愫,自责道:“师傅,徒儿无能,大师兄不知所踪,只留下了这把至尊剑,而且,剑也出现了裂痕。”
此刻,暗中有无机无观的传音道:“小尹莫忧,赤炎已除去,千雪小姑娘受过伤,现下却没大问题了,至于你那城秋小弟子,大概受到了些打击,有些事情想不通,留他静一静也好。”
听到这些话,尹先生才稍微放心,只是,不知城秋正有什么想不通呢?
也罢,尹先生接过至尊剑,心道:“人心如剑,难修难练,但愿,这把剑与城秋都能化茧成蝶……”
至此,正教这一厢的事端便算告一段落,尹先生邀请白眉少量人入山,大部分弟子则俗于山下的诸多地方,就看不久之后,对于月魔的下一步行动了。
而月魔自身,也在产生着变化,或者说,是赤炎覆灭的后续……
月魔大部所在之地,深晚,刚将萧青劝出屋的宝儿,吹灭了房内油灯,就带上了门,与萧青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