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暂时觉不出当下可做什么,纷纷起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出议事堂后,萧云才发现,晚霞当空,已是黄昏。
他仰望天云,不知何方……
而就在同一片的晚空下,千里之外,剑灵山盘山古道上。
晚霞漫天,柔风动衣,站立着两个人。
一对父子,尹先生和无期。
一开始是长久的沉默,良久,尹先生叹息:“这是你自十多年前离山之后第一次回山吧?”
而面见尹先生,当然也是十多年来的第一次。
尹无期没有否认,但也没答话,片刻之后,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尹先生抬头看着那无尽的遥远,涩声道:“还恨我么?”
尹无期嘴唇一阵蠕动,最后是平静的自述:“自你赶我下山的那一刻,我们的关系就与亲情无关了。”
十多年前,尹无期也不过十几岁。
那时候,尹先生继任阁主还没几年,诸般大事待定。
他身边只有一个弟子,没有其余,那就是儿子无期。
尹先生教授儿子的,不是寻常剑阁武学,其内功也不是正心诀、冰心诀、铁心诀,或者不动诀、游仙诀那类剑阁弟子们常常选择修炼的心法,而是无名之诀,既然是无名,也仅能以无名诀当做名字。
无名诀的精髓,就是将整个的去除原气质、特色,以及棱角,为新的角色服务。
这对于十多岁的孩子来说,当然是极不适应的,因为他相当于将原有的自己全数抹平、清空,变成实质意义上的另一个人,即便这样,少年也没有真正怨恨父亲,因为他理解剑阁阁主的职责,知晓那份担子之重。
直到某一天,尹先生将筑基已有小成的儿子强行赶下山,并对他以背相对,放狠话说:十年之内,你若完不成交给的任务,就不要回山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