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天坤清咳一声,一同上前,正正衣袍,忽然面对着天心跪下,陈请道:“我们想请师弟接任武当掌门之
职!”
什……么?!
天心当即趔趄下一个倒退。
那些弟子们则更乱,几乎要大声嚷了起来:怎么还要他来做掌门?
多年前,为了打击天心,天乾天坤曾经伪装请愿让天心做准掌门,天心看透之后,心灰意冷离去,从此再与武当之事无缘,这次
自己偶然回山,师兄们又行此举,莫非是旧计重用,害怕自己再威胁到他们?
所以,天心面色又红又热,更生一股怒气,道:“两位师兄大概误会了,我回来,不是争掌门的,就此告辞吧……”
天心说着,转身就要走。
不想,像昨晚中那样,两人再次提声于背后挽留,那声音中,更多了几分真诚。
两道同时补充说:“请师弟听完咱们的述说,再决定去留不迟。”
感触到那份真意的天心不由停步,虽不转身,也未再动。
于是,在所有弟子面前,二道开始裸露自己久藏的心声,共同道:“自很久以前,我们就为了那掌门之位,内斗不休,更是让师
傅他老人家气郁归天,现下思来,实在罪同叛师。”
“但师傅的死并没有激活我们的醒悟,反而是最类小人,无人管教下,更加赤裸放纵,由此,从上延下,致使整个山门都分作了
两个阵营,无一日不斗,师长用暗策,徒辈用诡计,若不选阵营,在这山上,就会被孤立,若不用暗计,在争斗中,又肯定会被嘲笑
难以持久。”
“仔细一想,这对身为六大门派面前数百上千年的我武当来说,又何尝是合理的局面?”
“而阴谋诡计的内斗又哪里可以使得门派强大,又哪里可以得到江湖同道的真正尊重?别人只是在看着我们的笑话,私下里偷偷
地嗤笑而已。”
这些话一说出来,所有曾选择了阵营参与了内斗的弟子也都静息了,沉默不语。
长辈的话他们又怎么没有感触?
往昔行走江湖,所有知晓武当内情的人,见到了武当人都是当面恭敬,转身议论,但己方碍于面子,又不能挑破斥责,毕竟,那
就是自揭团结的谎言,自证这种内斗乃是笑料了。
那些曾让自己沉迷、让自己自以为智慧的斗争,竟只是种耻辱!
天乾天坤最后道:“所以,我武当已然分裂,政令双出,没有共主,我们两个,就是罪魁祸首……这样的我们,又怎有能力和资
格,去再建山门重塑派威?现下,就唯有师弟了。”
天心艰难地苦笑道:“两位师兄所言兴许是真诚的,只是,我天心颠簸流离十数年,早已没有了为首为领的心思,二位再说,我
也无奈何。”
二道也一直滞声,毕竟,再有心志的一个人,被屡次怀疑排斥,并下阴谋伤其情,那心思也提不起来了,而己方可以保证在此刻
是真心拥护的,能说到将来的某个时候不再次背叛吗?
不将这种心意传递到,就难动天心的去意。
半晌,天乾忽独自开口,话韵没有激越,仅是伤感,他低声道:“师弟,可还记得昨夜中祖墓的具体情景吗?”
夜中事历历在目,又则会忘却,所以天心不由点了头。
天乾叹息道:“昨夜,我二人在师傅坟前自责悔过,却引出了师傅的骨骸出现,继而,周遭那些祖辈亡骨都出现,并且,围着我
们进行攻击。”
“但现在反省一下,那又哪里是单纯的攻击,只是祖辈们对我等恨铁不成钢而已,而师傅那些未参与攻击的骨骸突然想帮我们脱
困,又何尝不是种爱护之情?”
“所以,师傅师祖们虽然早已亡故,但他们的骨骸,却继承着这种情结,爱护与恼恨纠结,这种意志,怎能不让我等后人对自身
责之又责?因而,天心师弟,请你接任掌门,不仅是我二人的心意,也是长辈们的期盼,是持续千年的门派使命传承啊!”
说到最后,天乾已经呼喊了出来。
天坤想到昨夜时“师傅”先出来时的那种无语守望,双目空洞,眼神犹在的样子,跟天乾师兄的分析,是百分百融合了,所以,
他也激动地道:“不错,师弟,不是咱们硬要求你做掌门,而是这是每一个武当人的愿想,你若还自认为是武当门徒,就千万不要拒
绝啊!”
这一说,广大的弟子们也大受震动,纷纷开口道:“是啊,天心师叔,您就留下,继任掌门吧!”
到此,天心纵然石人,又有什么好说的?他当即转身,亲自半跪着,去扶两位师兄,泪不成声,道:“两位师兄,请先起来吧。
”
三师兄弟多年来首次真心眼神交接,不由失控,搂成一团,大哭起来,似乎想将这么多年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