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找到后再交给他,并转述给他一句话。”
小厮道:“什么话?”
楚三娘一字一句地道:“告诉他,虽然已经残破,这还是他的剑……”
从战场败走之后,古城秋疯狂奔逃,不知所向,到累了之后,才慢了下来。
不过,深受打击的他并没有恢复精神,只是丧尸一般在荒野之中无目的的走。
日头从东到顶,再落到西,不变的是麻木走动失魂落魄的他。
终于,肚中传来咕噜噜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饿了。
双眼无力地四寻,不见半点可以吃的东西或者地方。
那一刻他忽然苦笑一声,他想到,数年之前,那一日,在战赤炎失败后,自己也是抛弃掉剑独身一人逃离开来,不辨方向,不为
归处,只想远远逃离,最后,不知年不知月,行经过无数陌生的地方,见到过自己以往所见不到的各类边缘人群,最后,自己身无分
文,流落各地,最终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现在的开端,与彼时是何等的类似,可以想见,任由状态继续下去,他最终还是会变成乞丐、变成流浪汉,无家可归,也没人识
得,变成一个新的阿呆,以此逃离自己,逃离以往。
但是,逃离,总也算解脱的一种。
只不过,那个阿呆时没有失忆的,会有倍增的痛苦。
要说唯一的区别,是当初离去,是在没有战争的年代,处处都有人烟生息,即便路过的人,见到那落魄的样子也忍不住丢一个铜
板或者半个馒头,才至于不会饿死,而现在,战乱大作,天下无处不安生,逃民处处,尤其是临近前线的地方,更是十室九空,甚至
整个居住点不见任何人,要么半空,要么被洗劫死绝。
古城秋饥饿之后,一路所见就是这么一副情状,不见半个人,不见半块未荒芜的田地。
而脚下,也随着饥饿,以及先前的大战和狂奔的透支,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轻浮,到最后,他几乎是一步一挪了,胃中像是抽空
,面部发热,耳根也拢紧似的疼,他知道,这是饿到极致的状况,但是,他不能停,停下饿的感受会更深更明显,他也并没有等死的
念头,他只是期盼能像一只动物一般,靠本能存活下去就可以了。
为何见不到一座深山老林呢?
这么想着的古城秋,眼前幻觉似的见到一片规模零星的村落,数座茅屋之上,可见炊烟,他甚至可听到鸡叫犬吠,心头一喜,古
城秋加快步伐向那处挪去,一步,两步,三步……
接近了,更近了……
但是,大概这么几下冲动性的奔跑,超出了他的平衡极限,就在最近的一处茅舍近在咫尺的状态下,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晕
过去前暗暗想:天就要黑了,村民不太可能出来,经过一夜的自己,可能会最终饿死村外吧……那刻,草草埋葬,可能只是一座无名
墓碑……
古城秋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并非现身在黑暗赤火的地狱,而是明显在一座草庐之内,这房中简陋,但是农家的各类器具也
都不乏。
他即刻推断,这就是自己倒下去时的村落,明显是被村里的人救了,而从窗外的日光判断,至少是过了一夜,正当黎明。
古城秋掀开自己的辈子,发现身上虽然依然没有力气,明显比昨日轻了,头脑也仅是睡足一夜后的清晰,口中,甚至还有残留的
野菜粥味儿。
心情,自然也平复多了。
他忽然鼻子抽动,一扭头,发现床头桌旁正有一碗尚冒出几缕热气的粥,粥旁还有一行字:“看你也快醒了,把桌上粥喝了吧,
不必多虑。”
古城秋肚子也确实空空,执起粥碗,就口仰头,咕嘟嘟地喝了起来。
粥不算美味,但喝起来有种畅快感。
喝完之后,古城秋放回碗,下了地,闻听屋外似乎有鸡在叫,还有咕咕咕的唤鸡声,他不由走向门口,推开了,行出了茅舍。
入眼是一座普通的农家院子,有半人多高的篱笆相隔,院中除了劳动工具,还有各样风干晾晒的食物,此外,就是一座鸡舍了,
舍中大小雄雌十几只鸡,各有仪态。
鸡舍前正有一老妇——其实也说不上老,只是她面上表情很安详和稳——在喂鸡,喂鸡之声就是源自于她。
古城秋乍见这老妇人,就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不觉走过去,执礼拜道:“可是大娘将我救起的吗?在下……阿呆,谢过大娘
救命之恩。”
大娘似乎对于他的醒来并站到自己身侧并无惊讶,只是扭头微微一笑,温柔道:“你醒了,喝过粥了?”
古城秋顿觉见到了娘亲一般的人物,他是名孤儿,向来尊师傅尹先生为父辈,但师傅并无伴侣,他自身,也从来不知母子亲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