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知晓了她过去的丑陋。
这样的楚三娘,又有何等资格与出自剑阁的大弟子平等相处?
她又怎可能不逃?
而见到楚三娘的反应,古城秋多少能感受到些什么,一伸手欲唤,还是没能开口。
他在想,自己是要偿还性地去过剩下的人生的,所走道路必然坎坷,独身,反而更无牵挂,就由她去吧,该离别的,还是要离别
。
于是,古城秋自顾赶自己的路。
只是,两人的真正分别似乎还没有这么早。
古城秋在赶路的过程中,总觉得某处有那么一双眼睛在盯视自己,他循着去看,却又不见。
这种情况接连发生之后,古城秋终于明白了,他被人盯上了,只是,那个盯梢的是谁呢?
想到几乎唯一的可能,古城秋嘴角不自觉地微笑。
这一个夜中,在宿住的旅店内,半夜,古城秋的屋内,突然有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出门,由后院马槽里牵出马来,似乎骑了上去,
不久,马匹一声吃痛,驮着某物驰去。
这马一离开,一个人即刻由某扇房的窗户内跃下,一脸急色,就要去追马,还没动步,一个人就从侧后缓缓走出,脱口道:“楚
姑娘。”
“楚姑娘”马上浑身僵硬,停留原地,几乎机关人一样慢慢转过来,于后院的灯笼下,看到了发声者,她似尴尬又似不好意思道
:“你……你发现了?”
这要去追马的女子,正是楚三娘,而出口叫住她的,则是古城秋。
古城秋推断连日来跟踪自己的就是楚三娘,便设计了一个局,利用马匹,做出自己半夜要离开的急相,而宿在同一客栈,房间就
在不远好适合监视的楚三娘,自然匆忙跳窗去追,这一下,自然露馅了。
古城秋并无想说教什么,只是道:“发现了,但并未确定……楚姑娘,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只是,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言出
来。”
他本是想让楚三娘解释意图的,哪知道楚三娘忽然扭捏起来,如同一个要见未婚夫的大姑娘,断断续续道:“人家……我……我
只是想看看你会到哪里去,没别的意思……”
她竟然眼神都不敢正视古城秋。
古城秋略觉好笑,道:“楚姑娘若想知道我要去哪里,自己又暂时没有目的地的话,又何必躲躲藏藏,招惹嫌疑,可以直接出现
,与我同行,就像往常一样啊——”
不料,楚三娘一下激动,截断道:“不一样了!不一样了……怎么可能一样呢……我…我只是个有过错误的不洁女子,而你是剑
阁弟子,我们……”
这下,古城秋完全知道楚三娘在想什么,也知道几天前她逃走的原因了,由此,他面色一正,认真地道:“姑娘可是觉得自己有
过不光彩的过去,所以没资格跟我同行?”
楚三娘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古城秋却一叹,道:“要说光彩,完全光彩的一个人,那是戏文,有过曲折的故事,才叫人生,楚姑娘能做自己之所想做,几经
周折,迎来新生,何其独立正大?反是古某长久拘囿于骄傲的身份,放脱不开,衍生心魔,终酿错误,才是走了弯路,楚姑娘想以我
论资格,我却要以楚姑娘论资格才对。”
楚三娘细品这些话,确定不是恭维或者套话,心中一甜,喜道:“这么说,你不反对我跟着了?”
古城秋摇头,道:“关键不是反不反对,而是古某所去,是否姑娘所欲到达,你不是想去旅行天下吗?这点与我的想法恐怕是难
以媾和。”
楚三娘一惊,道:“怎么,你真的要回归山门……是了,那样我确实没法再纠缠你了。”
虽然没有被赶,也没被讨厌,她有些开心,现实打算面前,也只是失落。
古城秋道:“我初始从农家出来,是想着尽快回归山门,好尽旷拖达三年的大师兄职责的,但是,在路上慢慢想的时候,却有了
新的念头。”
楚三娘一奇,道:“什么念头?”
古城秋道:“往日我在时,不论在山上山下,派内派外,弟子一辈都以我为首,这一代的意志,其实我有很大部分的参与,以至
于让师弟妹们形成了依赖性或说思考的惰性,那么,我若急速回去,这种依赖可能还会持续,倒不如因着我的不在,于这乱世中,让
他们思绪独立,任意发挥,应该就能获取到不菲的成长。”
楚三娘想了一遍,发现确实是自己这个独门独户不需要对下负责的人所想不到、对于一个大门派大师兄却是上上决定的智慧,就
笑道:“你果然想法高了很多,只是,战乱不知何年何月终结,你又要去哪里呢?”
古城秋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了,我觉得,乱世之中,所谓的大是大非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