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显得小气的念头,突然就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让自己心底一抖。
但是,那就像一个巨大的诱惑,无可抑制。
“父侯?”
见请示未被受理,赵舍不由推了推父亲。
赵牧这才回过神来,恍悟道:“哦,为父也一同前往……”
一日之后,夕照方最前线的那座城池,就被聚合后的白云军一气攻下。
这也难怪,谁也料想不到,嗜血将为数众多的大军,竟然一战完败,而且败得干净利落,完全没有预兆,先是挑战中突然失败身死,而后嗜血军追进一座木桩阵,再出来时,就是损兵折将,单纯逃脱,而后,又被源自濮阳城的萧家军截留于道。
由此,出发时十万以上的大军,损失近半,降者数万,真正逃回了城池的,不过十之一二,而这些人,自然也构不成什么战力了。
情报突然,夕照城方面自然还来不及调运兵力,毕竟,谁都不是仅有一方之祸患,调兵遣将需要整体部署,于是,那座最前线,也是代表夕照方门户的城池,马上就失陷了。
夕照城内,闻听了嗜血军消亡、城池陷落的噩耗性消息,夕照城主拍案而起,然而,紧接着的不是愤怒,而是双目含泪,道:“传信给我们的盟友,由后方夹击白云城主!”
“我那嗜血贤弟啊……看老哥将来为你报仇……”
之后,他对一干文武下令道:“通令全军,三日缟素,祭奠嗜血将军,以及所有阵亡将士!”
“是!”
回应的声音齐整而低沉。
而在新占据的城池中,白云方所有首脑汇聚一堂,包括萧家军方面。
庆功延请自然不必细表,席间,白云侯亲自握着萧云双手,与其热烈地颂扬,最后道:“我白云侯能得将军襄助,实乃上天助我,看来,征服夕照城,指日可待了。”
见父亲与大哥萧云态度亲近,一旁的赵舍也禁不住的高兴,看来,终于是不必担心父侯会与大哥成为敌人的情况了。
然而,其他人不见得这么想。
闻听那话中明显的“将军”二字,以及征服夕照城的话,诸葛治与张盼互望一眼,了然于胸。
宴后,夜中,赵舍追上了要回房的父亲,趁热打铁道:“父侯,大哥领军大破嗜血军,夺取到了这座前线的城池,立了大功,是该实现那个诺言,正规地加封大哥为元帅了吧?”
赵舍本以为,父亲即便不答应,也已对大哥印象有所改观了的。
哪知道,白云侯当即冷笑道:“急个什么劲儿,夕照城还没打下来,他的功业,离元帅远着呢!”
“您——”
赵舍却一下哽住,他看到,夜色下,父亲的脸色赤红,那是酒宴之上的酒意,还是别的什么?
白云侯讲完,一甩袖子离去。
留下赵牧站了良久。
此后,白云侯的战略就有点模糊奇怪。
此座城池逼近夕照城势力的中枢,白云军本该乘势更打下几座城池,稳固战线的,哪知道,除了加强本城之防御,囤积兵员粮草,白云侯并无别的指示。
萧家军里,诸葛治与张盼商议数次,也猜不出白云侯意图,就此作罢。
这一日,赵牧忽亲自将萧云请入帐中,叹息道:“将军呀,打败嗜血将,攻下此城,我方本该一鼓作气,直逼对方的大本营夕照城的,继而,以实现对将军诺言的……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夕照城主有所依仗,而不解决此点,白云军也不敢继续攻略。”
将自己请来,白云侯自然不会是单纯诉苦的,所以萧云拱手道:“请侯爷明言。”
白云侯解释道:“夕照城主此人,结交有一盟友,而此盟友,此刻就横亘在我军势力版图的腹侧,一旦我军继续开展,与夕照城胶着起来,难免其会突然发兵攻打,那时候,我军后方就难保了。”
夕照城主的盟友?
萧云急思不久前看过的诸葛治分析并画下的祖龙势力大地图的草图,里面并无特别点明夕照城主在彼方的所谓盟友,不由疑惑道:“那盟友为谁?”
白云侯道:“蛮王!”
“蛮王?!”
萧云脑中一时浮现不出这个词汇的概念,无话可表。
白云侯叹息道:“蛮王,来自祖龙南方之国南蛮国,那里气候、地形皆独特,文化风俗也自成一体,而且,民风彪悍,所以,还没有人征服成功过,而平时南蛮国也与祖龙有所交流买卖,属于有所认知却又不知其详尽的地方。”
“最麻烦的,是他们的军队,蛮国之中,多是祖龙人不熟悉的兵种,包括兽兵、象兵、藤甲兵等,个体作战勇猛,往往对中原之军队,有出奇制胜之效果,而且,蛮军平原战、山地战皆擅长,尤其对山地居住及防御很适应,一有不对,就可以躲进深山,建立营寨,坚守不出,让敌方无计可施。”
“而此次,蛮王率军行进到中原腹地后,就驻扎在了一处山林间,随时可以对四方势力造成威胁,无人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