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加了某种无可推翻的坚决,很可能是受到了某种突然的推动或催化。
萧云道:“统一天下,是祖龙目下所有有势力的城主们的目标,而我军虽然羽翼尚雏,也有此心志,不过,六万军队,用来攻略那些实力早成根底扎实的对手们,毕竟艰难,风险难测,以后,恐怕也不会有第二次,像不久前那样,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接连征服泰岳军、濮阳军了。”
这话一开,众人也沉默了。
是啊,虽然说,有志者事竟成,但所有功业都是靠血杀和打拼积累出来的,不可能一路捷径,千万也不能低估了征服天下的难度和挫折,更多的城主不会像泰岳城主和濮阳城主一样容易对付。
萧云接着道:“而归顺某一大势力,协同作战,就是很好的选择之一了,既避免了弱小无依,也大增了一统天下的成功率,当然,那个最终问鼎天下的人,就不是出自我们了,这一点,需要大家明白并接受。”
可以接受吗?
若为公心,天下早一日统一,不论是在哪个人手上都好,若为私心,谁都想是自己辅佐的人成为主宰,那样也更安心。
即便不说自己这些下臣,一旦归谁某人,萧云这个元帅也将成为人臣,无法事事依从己意了,所以说,虽提出了此意,原则上需要克服最大障碍的还不是众人,而是他。
最后,萧云道:“而我们眼前邻接可供选择的大势力有两个,即是交战中的白云侯以及夕照城城主,我选择的是白云侯。”
这样一讲来,归顺倒也合乎逻辑。
萧云补充道:“当然,这是萧某一己之决定,大家若不同意,可以提出来。”
厅中人的乱声消失,开始认真思考。
或者说,将心中那道坎扳正过来。
这些人中,唯独诸葛治一直不动如山,似乎,萧云的这个决断并未能惊到他,甚至说,他早已预见到了这一切,并已接受。
他旁边张盼小声问道:“三弟,因何不提意见,莫非,你完全同意元帅的此种决定吗?”
说起来,诸葛治应该是对此最为排斥的人,他幼习兵法,就是为了有一日派上用场,辅佐人君,只可惜,那时候天下未乱,他只好栖身江湖,伺机而动,而后来,真的战乱起来了,兵法谋略也必定有了最大用武之地,按理说,到了诸葛治张扬才学的时刻了,所以,他巡行四方,观察各地域内可供投靠者,并最终于东海岸边苦等近半年,选定了萧云这个命系多多的人物来辅佐,想必是认定了萧云可以成为可为之君,而自己在他手下可以尽展才学,到日后君臣好一同打下整片江山。
然而,现今萧云这个他命定的不二之主,却要归顺别人,那么也就意味着,日后的生涯,将受制于人,处处掣肘,萧云也很难再成为夺取了天下的那个人,这些,对一个其下谋士来说,是价值和理想最大打折扣的事件。
这些,诸葛治莫非都能接受?
即便是张盼自己,因有别样心思,对归顺大势力并不反对,甚至是欣然赞成——不论辅佐的是谁,只要是将来有可能使自己成为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都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但是萧云这个一军之主一势力之王真的这么做了的时候,还是很不可思议,让自己吃惊不小,毕竟,从主宰成为人臣萧云必须放弃的定然不小。
诸葛治淡淡摇了摇头,道:“我辅佐的是公子,不论他是何种身份,都没有差别。”
话如此说,张盼还是难以相信,只不过,也想不出疑点就是了。
良久之后,大概是经过了充分思索,众人再次将目光聚向萧云。
张彦率先道:“公子要投靠白云侯,倒也不能算突兀,毕竟,我们大多原出自月魔教,昔日多数教众以及百姓都投向了白云侯,今日我们此种决断,也算先前的延续,行为意向保持了一致,也避免了将来与很多那些不太可能转移过来的白云军中我教教众为敌,只是,忧虑也是不小的。”
成继道:“不错,白云侯此人,虽说也算雄才大略,但是,心性并不算太包纳,怕就怕,公子受到忌惮,被不公正对待。”
自古投诚后,因丧失了手中筹码,反被冷藏压制的例子数不胜数。
任九重也道:“我赞成张、成二位的话,投靠白云侯,可以,但要避免将来诸多可能发生的现实,最好,此刻就想出种种办法来,以备不测。”
话是这么说,投靠后地位整个翻转,主动性丧失大半,万全且自由的策略可并不好想,所以,厅中人一时苦恼住。
这时,忽听厅门之外隐约的人声。
“我听说,大哥正在举办议事,让我进去,我也想听听。”
似乎是赵舍。
那守门卫兵为难道:“赵公子,元帅并无特别指明请您到场,这个……小的也不敢做主啊。”
开玩笑,你毕竟是一个外人,而厅中我军首脑说不定正在举办事关我军机密的会议,怎可让你进去?
赵舍像是也知道跟卫兵没必要掰扯,向大厅的方向提声喊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