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千雪一气,右手忽一递,剑刃破衣袭体,她一字字道:“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告诉我!”萧云忽正目,正视道:“一年多钱韩姑娘也曾问此言,萧云,并无改变!”如果韩千雪仔细看,就会在萧云眸中看到某种叫做真诚的东西,但她首先想到的,却是一年多钱那个决绝的背影,沉默的回应。韩千雪闭上了眼睛,手向前一送,斩情剑如体至半,由萧云背后透出剑尖,那一瞬间,两人都未有动,斩情剑仿佛在为饮血欢呼,又似在悲哀痛苦,一种前生宿命似的东西在蔓延,韩千雪的心,突然抽痛起来,自己接下来所做的事,却是猛拔出剑来,毅然转身,一步步远离而去,泪水如泉洒落,提着的剑刃上在淋漓鲜血,但她不敢回头去看,也不能回头,身为剑阁弟子,那一剑她无论如何逃避不开。
萧云胸前血如泉涌,不觉向前伸出手去,所能触摸到的,却只是韩千雪的背影,他张嘴欲言,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摇晃几下,仰倒在这个他与韩千雪相知过的地方。
两种背影,却是一种结局,命运无解,似曾相识。
不远处忽闪现一人,却是古城秋,他与南宫婉赵舍一众人坐了宋良士调来的第一艘船,很快上了对岸,古城秋那刻做的,是取出灵犀盘一观,因为下山时,他与韩千雪各带了一支,用做分开行动时的联络,看到盘面上的指向后,她没有告知任何人,快速寻去。而南宫婉则在布置人手四觅萧云和上官无敌的踪迹,并约定发现者以信号弹示众。
古城秋定足时,正看到韩千雪抽回斩情剑转身离去,她与萧云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用去思索了,但古城秋却并无多大喜意,因为,他看到了韩千雪满面的泪水,若非心伤,何以泪洗。古城秋于近处拔出了插在地上的至尊剑,最后复杂地看了倒地血流不止昏迷的萧云,叹一口气,追离韩千雪而去,他知道,二师妹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再踏足江湖了。
于远方掠行的萧青忽然心中一痛,低唤一声哥哥,转往一向加速而去,这时她胸前的聚灵锁明亮起来。到紫虹山脚时,萧青一眼望到了躺在地上鲜血满身的萧云,悲呼一声扑上前去,屈于地上抱住萧云身体慌乱哭道:“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青儿……”忽然她想到了自己以前曾以灵力治过许多因自己而死伤的人,喃喃道:“对,我可以那般救哥哥……”她将双掌置于萧云伤口上方,闭目努力凝聚心神使运灵力,但半天,自己体内也没有任何感应,不由惶急,原来,她早年吸纳日月精华,是依着一种纯粹的灵胎本性,并未有任何心诀参照并炼化使其入丹田成为自身自由控制的一部分,所以,那些灵力是隐伏着的,她在武林盟总舵救人,是源于一种愧疚和慈悲主导的意念,而即便后来偶然的展现力量,也是在不经意间,这刻刻意去用,当然不能成功。萧青慌乱地看着那依旧血流不止的伤口,忽想起了许多年前,那尘封于脑海的往事,那时的“哥哥”,似乎有一次为救自己受了伤,伤口虽不大,那血液瞬间由肌体涌出的画面却定格不去,就于这时,她掌心似有灵力渗出,化入了萧云体内,而聚灵锁也渐亮起来,萧青不觉闭上双目,脑中闪过更多的画面,而她掌下灵力也不断涌出,这时的她,面带微笑,已不是在治伤,而是在回味与“哥哥”在一起的一幕幕……萧云的血在慢慢止息,伤口点点愈合,但斩情剑威力非同小可,入体时已使他的五脏损裂,修复非在一时。
关键时刻,却于一方现出七人,那为首者手托一纱笠,半边脸覆盖着面具,却是慕容风,他身后六人,自然是六名家仆,慕容风出城后,寻问了半天,却未有结果,失落下无目的的走在原野,忽见到地面掉落的纱笠,正与萧青首次现身时所戴相同,便就此断定萧青据此不远,家仆六个劝不动这已是痴狂的少主人,只好陪同着依足迹寻去。而慕容风果见到萧青的那一刻,低语着仙子二字,狂喜下就要脱口大叫,那为首家仆忙制住他道:“少爷勿喊,那位姑娘此刻好像在救人,惊扰不得!”慕容风一细看,见到了那鲜红的血,自责道:“对,对,仙子善良慈悲,我早就知道,咱们悄悄过去,不要惊扰到她。”说完就悄步行去,六家仆只好类似的尾随。慕容风在数尺外站定,整个心神都凝聚在萧青身上,心念:多日不见,‘仙子仙容依旧,而她面带微笑,似在无比快乐的回忆中,构成着绝美的画面,至于地上的萧云,慕容风早不去关注,即便认出了,他也不会再起任何念头,仇恨,早成了不值一提的东西。
慕容风喃喃道:“仙子,我慕容风会一辈子用生命守护你的!”六家仆见他如此痴状,尽皆心叹。然世事总有无常,远处又现一人,衣衫褴褛,满头杂乱紫发,遥见到躺在地上的萧云,哈哈狂笑一声,面目狰狞道:“萧云,我上官无敌终于找到你了,纳命来吧!”
说着他大喝一声凌空跃来,几个纵跳已逼近,萧青吃那一喊,内息岔乱,由“梦中”醒来,灵力也断流,硬生生喷出口血来,慕容风看得一急,看看萧青,又看看近前来的上官无敌,急对六名家仆吩咐道:“你们六个快拦住他!”六家仆见上官无敌纵跃的功夫,已知绝非敌手,但身为家奴,命已卖给主人,无退却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