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暂为金牌保存者,那金牌却本就属于无数江湖中人,前辈似乎没有资格操纵一切。”天乾天坤冷笑道:“前几日夜中,阁下的出手流派本就不清不楚,现下之行径,依旧莫名其妙!”两人对被破坏了好事一直耿耿于心,慈难和尚更是一顿禅杖,暴喝道:“留下金牌再说!”
面具人冷哼一声,举剑向天,道:“若要夺回金牌,倒也容易,你们十位可以一起上,打败了我再说!”十人再忍不住怒气,道:“狂妄!”言毕,便有三四把兵刃围击而上,面具人不慌不忙,剑如流水,轻易将数兵扫荡开去,几个出招者被迫退一步,心头却都是惊想:“此人内力好强!”这第一下较量,十人纷纷收了质疑之心,重新估量,哪料对方此刻不屑道:“五大门派,不过如此!”这话一出,五大派的九人无一可把持,喝一声,齐递兵刃,而宋良士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后发而至,但他的招数,明显与那九人不配套。
面具人似收了轻视之心,凛然接阵,剑点四方,轻重缓急,将看似密不透风的兵阵一一击破,而其剑法之飘忽多变,远胜台上任何一人,而十人共挤台上对一人,看似以众凌寡占有优势,实则也压缩了回旋空间,若这两点还算客观原因的话,那么面具人腿上展示的自如无拘束的步法,则是其能以一敌众的最佳注解。只因武人出招之间,全身是一体的,剑招怎样出,就需要所有肢体相应动作的配合,否则就会打乱真气调运,但面具人却可以做到腿法与剑法各行其是却又完美搭配,这就相当于一个人体内有两套运转系统,始终可进可退,不会受任何死局控制,因此,在五大派人的眼里,面具人出招连贯如一,寻不到可利用的破绽,且依常理明明可以击到他的身体了,对方却像冰盘一样自行滑开,诡异万端。
但九人紧急之间哪寻思得到因由,三十招时,趁宋良士的钩镰双刀各与天乾天坤双剑不小心交缠之时,面具人剑芒一长,分点中二道执剑的手腕,二道一痛,当即败下阵来,而宋良士也因招乱反应滞后,眼睁睁看着侧面昆仑派方豪的剑削来,方豪见要误伤,急收剑,还是划破了宋良士的一臂,血如注涌现,宋良士也不得不收刀退下,而方豪因走神,成了第三个被面具人击伤下场的人。如此,敌面具人的,由原来的十人变成了六人,台上空间一宽,给了双方施展的机会,但似乎,面具人得利更大,四十招时,慧能受伤下台,五十招时,曹建下台……如此,几乎每隔十招,就有一高手呗击出战阵,而台外所有人都被调动了情绪,因为这面具人展现出了一种必胜的趋势,于是都在默数着面具人能在下面的招数中多快取胜。
二楼中,古城秋忽觉得身旁座中的韩千雪有异样,一侧首,惊见她正浑身颤抖,凝视台上的目光里,有愤怒,有失望,有伤心,更有种破裂般的情愫,古城秋大惶,急低声道:“师妹,怎么了?”韩千雪受这一问,稍恢复平静,但仍目锁台上,无有言声,古城秋揣摩道:“师妹可是不忍看五大派败于一人之手吗?”韩千雪没答,古城秋却以为她默认了,叹道:“这位面具老前辈所展示的武学确实让人吃惊,但他即有资格持有那块金牌,想必自身也有过数十年的苦练——”话到这里,古城秋忽正色道:“师妹,下山前师傅再三嘱咐,不得轻易干涉世俗中事,所以,即便咱们再怎么看某些事不顺眼,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去插手,唉,便如那位此刻就在座中的楚不凡,虽说他算是一名伪君子,但我们不先对其动手,却不但是因曾答应了那黑旋风之请求,也因剑阁一向秉持的原则,可干预,可推动参与,却不可主导裁断一切,‘有剑不称侠’,‘无阁难全义’,便是剑阁存在的真谛!”说到后来,他竟然莫名叹气起来。
韩千雪已平静许多,忽淡然道:“师兄,可否问你一个问题?”古城秋一怔,道:“师妹请问。”韩千雪缓缓道:“一个你自认为非常了解的人,会不会有一刻让你发现,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般?”古城秋猜不透她所指为谁,依自己的理解道:“或许,那人本来就有另外的一面吧,依需要展现不同的面孔——”说到这里,他心头忽一惊,想:二师妹所说莫非是萧云?不及思索,古城秋忽更添了一句道:“当然,还有其他可能,比如,那人先前所表现的只是伪装,不经意展示的才是他真实的一面,更或许,这个人因环境或经历,而出现了内在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