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正赞道:“张兄此言问到了点子上,依先前讯报,十多日前月魔教将一千二百人聚于魔台之下,先是教授了一册所谓的《魔心谱》,命其宿于场中日夜习练,而一个月前我正道盟退离天魔山时,四派七位长辈又提到与萧云三月内的战约,据此,可推断魔人大动作遴选聚集,是为了提升实力,应对战约!”
一月前,七长者在天魔山脚莫名其妙的退缩虽让在座的诸人不解,但一月过去,七人没有续言,正道盟却每日都有新人申请加入甚至导致客房不足,这种繁荣更催生了众人信心所有疑虑,而正道盟建民生会与月魔在村镇中堂而皇之的抢夺民心,也没见月魔有反击表现,也松懈了他们的正视之心。
为表正气,天乾天坤当即斥道:“《魔心谱》?一听就是邪魔外道的功法!”
这二道因不服林如正由代盟主直接做了盟主,所以常有言语挑刺的时候,而林如正依着盟主风范的考量,时常以软化硬,这刻立即不无奉迎的笑道:“两位道长慧见,听闻那些人练了魔心谱后,日渐成为病夫,神智丧失,全无武者风范,那邪功的序言部分已被记抄下来,诸位不如看看。”他由怀中拿出两张纸片,交予身后站卫的明秀明珠,二徒一人接过一张,分别传给了左右为首的定闲与天乾,两排首脑大致览过,无不先咒骂其邪异,后又斥其可笑,批判成一片:
“‘魔者,为无极力量’,狂妄至极!”
“‘道家之律控,下乘修法也’,呸!武林中妄图走捷径的没几个不沦落邪道走火入魔的!”
“‘力使尽此处,而取于彼’,岂不知内力源生丹田,借外界之力哪能成为常态?”
“‘以身为鼎,以心召唤,则力外来聚至体内’,哈哈,心有欲力便来,神仙也不敢做此保证,原来那病是失心疯!”
……
总之,序言的百字,字字可批,句句可骂,至于那“本座”二字,倒无人深究,很显然,编纂此种心欲之经,不过一个不入流蒙蔽外行的骗子,虽还没人说月魔教就是个虚假强大的躯壳,潜意识里已有这念头了。
例会就此结束,到了晚间,林如正退了明秀明珠,却没有马上休息,而是走出房外,于在园中思虑,半天,突停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月色下,竟见封面是《魔心谱》三字,显然,这是一本完整仿制的册子,林如正看着它,自语道:“月魔夸下海口三月内上五派挑战,会没有足够把握?那么,这本册子真的只是把人练成病夫?”
“无极力量……”
林如正反复着这四字,忽生出一个念头:“观这册中并非寻常武修之法,不会与我原本修为冲突,那么,我可不可以试着习练一下,也好真的知道它的底细呢?反正,为着正道盟的大业着想,总要有人去尝试的……”但另一个念头也浮上,驳道:“万一这册子是对练魔功的引导,修习之后,沉溺不能自拔,唯入魔道解决,那时的我,又怎么办?”
两种念头反复争斗,最终,林如正一咬牙,心道:“我仅仅是试炼,一发现不对就停下,又有何不可?”更深的意识却是,为了获取力量,冒一些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如若自己武功真个卓绝,那乾坤二道也不会不服自己的上位,阳奉阴违的不配合。
于是,他正式翻开了序言后的第一页图谱,还未入脑,耳根一动,慌乱地攥紧册子背手身后转面声音来处,原来,从圆门廊步进两人,竟是华山长者宗五谷与霍七思。
见到二人,林如正不仅未放松,反而更紧张了,那攥册子的手也收缩着,他强颜笑道:“二位师叔祖为何深夜驾临,若有事,差弟子召唤如正不就可以了?”
宗五谷似乎心中有事,未察觉林如正的异样,叹道:“只因为,我们有件嘱托,不亲自来见你不放心。”
林如正郑重道:“二位师叔祖请吩咐。”
宗五谷道:“好,你也知道我和白眉老儿七个答应下了与月魔三月内的约战,此战五大派不容有失,所以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一早就招原本留驻山门的那一半精锐弟子也到了总舵,会合后合派日夜苦练,就等月魔挑战队出山截其于道就近完成约战,而你身为盟主,三月之内一定要吩咐手下严格监视天魔山的动静,以防他们出了山而我们还不知道。”
林如正松了口气,正色道:“师叔祖请放心,正道盟与天魔山只百里相隔,原本就派着人手无间断监视,他们有了异动,肯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宗五谷欣慰一笑,道:“如此,我两个老不死的便放心了,你也尽早休息吧,别送了……老霍,咱们走。”
霍七思一点头,随同宗五谷离去,只是走前,一缕疑虑的目光飘向了林如正,让后者更紧张,却还不得不浮上一抹恭敬的微笑,躬身道:“恭送二位长辈!”
二人离去,林如正彻底松懈下来,出了一身冷汗,良久,忆及要事,他急忙将手由背后抽回,一翻册子,愣了,只见整本《魔心谱》被他紧张之下催动内力挤压了个面目全非,已不能辨识。一时间,林如正先感失去的恐惧,后又从心底浮生一丝侥幸。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