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叫好,曾长正却又皱眉道:“不过,咱们毕竟人少,须要弄些好装备才行,迷药,荀弩,江湖人常用的烟幕弹,如果山上有水源,寻到源头,下些不易探出的泻药就更好了,而可以混到厨房的,直接下也可以……这些道具,后天傍晚曾某即会着知讯堂的人伪装运来。”
这些手段,原本这些正道人是不屑为之的,但用来对付月魔教,却有着以小人手段反制小人的畅快,再往下又七嘴八舌献了些歪计,越议希望越大,越讲越热火,而孟焦则远没那么兴奋,他们是不赞成前队独力动手的,毕竟,对一切可能的情况,月魔不可能不作防范。
但面对这些热血客,二人也只有向天请福。
到商量完毕,已是午夜,众人或者傍火而眠,或者支起山脚下集市中购置的帐篷,大睡起来,到天亮,一一醒来带着任务离去。而孟焦则被曾长正分派了“见机行事”四字,看得出来他也是没有足够把握的。
这一天,孟焦先持圣证去入山口,验过真伪后却被告知开坛的明天卯正才可上去。二人不能先探地形,只好依旧游逛了会儿,最后去与那甄接引使等人套近乎,争取进一步熟识。
下一天,未亮,无数的百姓与江湖人汇聚天魔山下,卯正一到,蜂拥而入,而百姓与武人在一溜的月魔教徒指示下分向而行,到最终场地时有圣证的又分出,被引领到更高的观瞻地,如此,百姓和武人实则分成了四个部分。两在上首,两在下首,而中间地带最上层为祭台,祭台下是一片不小的似为展演用途的大平地,其最内恰有五道石门嵌在祭台前缘石壁,不知其连通向何方,而这平地下方,又有一长方平台伸出,把下首的观视百姓与江湖客分为两段,但此刻这台围正用一溜黑色布幔蒙着,不知其内有什么。
而所有看台更高处,都有一排排的月魔卫兵警戒,其所仗除了震天雷,还有再次现身的各类神机,可谓占据着绝对地利优势。
那正义前队的人就大多混杂在下首的百姓与江湖客中,各自打量着兵力地形。孟焦则在上首祭台下的一侧心里诸般忧虑,而那罗庆与程虎也在其内,罗庆是盯着暂时空空的祭台,想象着月魔教的首脑们会是何等威势,程虎则是四处扫视,要不是有很多装备齐全的魔卫,他几乎要杀向四方寻找父嫂被关押之所。
卯时完结,已经少有新客了,这时,祭台两翼的力士开始有节奏地敲响身前的牛皮大鼓,鼓声中,又有两名号手一段段吹着长长的犀角。四下的观者群意识到主祭者要出场了,都停了交头接耳,伸颈仰望,一些坚实的信民甚至激动得发颤。
鼓号突停,众目注视向祭台,只见,有两名力士抬着一座半人高似樽似鼎的八柱祭器由后方摄梯而上,到了台心位置,放下,离去,还未有祭者登台,忽然,那神秘长形平台外缘的布幔动起来,很快被卷收于四角,等整个台面展露在所有百姓和江湖人面前,无人不惊震出声,原来,整座台上,台缘每隔数尺就有一根高过人顶的粗直雕柱,而每两根正对的石柱间半胸高就有一根撑紧的锁链,每根锁链上,赫然锁着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囚徒,粗略看去,有千人以上,显然就是那些被擒的正道人,这长台,可谓一个锁囚刑台。
混在观祭人群中的曾长正心中一咯噔,直觉到一种不祥,还没品味出来,他身旁伪装了的一点苍弟子低声喜道:“师叔,是他们,我们动手吧!”曾长正沉声道:“镇定,高处那些月魔卫兵正巡视着,且后山也没有乱起来的讯号——”仿佛为了驳斥他的话,高处那些魔卫忽有许多捂着肚子哎呦叫起来,惶恐地喊着中毒了,或要去茅厕,紧接着,后山传来混乱的喊叫道:“不好了,走水了……那里是震天雷库藏所在,快叫人救火……”
一时间,看护祭台的魔卫或瘫或溜,在场已没有保持战力的了。
那弟子喜道:“师叔,后山得手了,快下令吧,否则咱们那些成员自己也会忍不住的!”
紧急时刻,哪容人细思量,曾长正高举手,暴喝道:“正义前队成员,上台!动手!救人!”一句中三个指令,混在“刑台”两厢观祭客中的百多号英豪,顺着蓄满的劲势,一个个排开慌乱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人跃上台缘,接着,面向台下人群投掷出一颗颗制造混乱的烟幕弹迷药等等,一名点苍弟子投出的一颗爆开就让大量人呛得咳嗽不停,眼泪鼻涕横流,他卖弄般向曾长正道:“这是弟子央工器堂改作的椒弹,师叔,有创意吧?”
曾长正哪儿有心情接这话茬,见四下里烟尘一片,把所有人都笼罩了,快速道:“马上找到存念和纪师兄!”而其余前队人员,也先忙着找寻与己有关联的人。
上首的观祭群人少,也并未混进正义前队队员,只是慌乱地看着下方突变的场面,唯有那程虎喜得提双斧要冲下去到那刑台中寻人,身畔罗庆却死死拦腰搂住了他,急道:“虎弟,不可!”程虎行动受阻,又不能用斧斩他,气急道:“罗庆哥,你做什么,我爹爹和嫂嫂肯定就在那台上锁着,我要去救他们!”罗庆竭力用诚挚的声音安抚道:“虎弟,你听我说,这肯定是陷阱,救人怎会这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