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正道人哑然,这老人竟是月魔教的,不过想想也是,能安稳出现于此间的,也不可能置身于正邪事外,但要他们像对着寻常魔人一样喊打喊杀,又兴不起那念头。林如正一时迟疑于态度措辞,定闲则上前一步道:“这位老施主既为医者,医者圣心,怎会饲身于这涂炭江湖的月魔教中?贫尼认为,此大是大非,不可不虑!”
老者摇头,道:“老夫只管治人,正邪之分不在医德议中。”
林如正也找到了话茬,接着道:“老先生此言差矣,您须知,救活一个月魔人,其给江湖带来的腥风血雨可能导致许多无辜者受难,就比如救活一乱世奸权,坑害的可能是天下人!”
那童儿这时不满插口道:“姓林的前辈,这话你可就说差了,以前曾有一个名声极恶的城主逼我师傅为他治病,我师傅宁死不从,那城主就要派兵将师傅抓进监牢,还是有人相救我们才脱身的——”
那老者打断道:“童儿,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童儿噤声,林如正却心叫有谱,道:“老先生既然深悉大是大非,就更不该加入月魔教了……莫非,是有什么为难之事或受到了强迫?老先生不妨提出来,我辈义不容辞出手佐助!”林如正说着,还瞄了木轮前那双残腿一眼,又想莫非救了他的正是这月魔教人?
很多人应和林如正的话,老者却好像不愿再接这话茬,转言道:“林掌门若真有心,不如回头为老夫向一个人捎句话。”林如正精神振奋,道:“是哪位同道,前辈请讲!”
老者叹一声,手下不停,道:“那人现今医号段一针,是老夫的师弟,而老夫,名叫闻知之,大家大概没听闻过这个名字。”
众人一听,相觑道:“那段一针,不是我们自药王谷请来的坏脾气老头么?可惜这次他只是配出些药丸,却不肯随队而来,否则倒可与老神医相见了。”
林如正也做足喜色,道:“这可真是巧了,令师弟段神医正是我正道盟异士堂诚挚聘请出的,深受盟内上下敬重,老前辈若是从月魔脱出,事后与他相聚,不是佳事一件吗?到那时,万般的话也有机会讲了。”
少年童儿此时面露不屑之色,道:“林前辈,这话您又说错了,我师傅才不想跟那个人见面呢,那家伙——”
老者暂停手下医治,斥道:“童儿不可无礼,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师叔!”
童儿这次却没顺从,稍不满道:“师傅,您还是全讲了吧,不然那厮又要坑害多少人,您这双腿——”见其师摆手,童儿却住口,但这番话却把诸人的好奇都吊了起来。
老者迟虑一阵,命少年将案板和其上的伤者暂时撤下,自己屈身扯起裤腿,在众人惊悚的注目下,叹道:“这双腿成这般模样,即是我那师弟的作为。”
“昔日老夫与师弟皆为药王谷谷主药王之徒,师傅有两部传世之书,一部《医经》,一部《毒经》,《医经》是我们师兄弟都要穷究一生的,但《毒经》的传授,师傅则说是依资质和医德只传授一人。我和师弟学《医经》时资质不相上下,至于医德,虽不好分高低,但我每半个月即要出谷为那些穷困的百姓免费诊治,数年如一日,其行足格做一个医者。”
“但《毒经》对资质的要求不同于《医经》,为了区别出谁更适合学得《毒经》,师傅传了些浅显的毒经知识,要我和师弟七日内自行配出一味某种毒性的药,看一看谁的毒效更好。”
“七日之后,我们拿着各自配出的药来到师傅面前,师傅则端出两只碗,里面是水一样的液体,师傅把两幅药放入不同的碗中,结果碗内慢慢显出红色,最终,师弟的那碗中红色更甚,即是那药性最好。”
“这第一比我输了,但我心里并不服气,为了配这药七天里我可是下了很多功夫,甚至亲自尝草试毒。好在师傅再次出了题目,但不想下一个七天后的第二比,相似的场景出现,我又落于下乘了,这次之后,我已不抱太大希望,师弟在毒学上的天分确实强于我,这样一来,决定毒学归属的第三比时,我已心态平和,照着前两次那样,夜宿于野,依照药性药理加上自身尝试努力搭出配方。”
“不想,这七天之中师傅对我和师弟二人进行了暗中观察,当我最后一天由后山采药处回谷时,却发现师弟正跪于师傅面前承受责骂,原来,师弟前两次配方完美,是因为在谷外掳了些村民试药,两比之后,那些人已奄奄一息,而师傅发现的时候师弟正打算毁尸灭迹再行掳人,我一时震惊,没想到师弟性格孤僻,行为也有点欠考虑。”
“虽然如此,我还是从旁进行了劝解,但师傅已下了决定,逐师弟出药王谷,并且此后不得用药王之徒的名分,师弟哭诉无效,只好简单收拾了东西离开,其间,我去送他,却肯本没受到搭理,只是怨毒看了我一眼。”
“此后,药王谷中,师傅自知命不久矣,就全力教授我《毒经》,当两年后我有小成的时候,在他弥留那天,却交给了我一颗药丸,看着我服下,并解释说此药是一种迷药,名牵魂,药效半年,服下后会渗透到血脉中,但只有身体受到外来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