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盟大部即将接近谷口的时候,歌笑声不觉停止,为首天心一顿步,整个队伍也跟着停了,天心走出两步回身目扫,众人以为他要训话,哪知天心对队伍中的纪不孤和曾长正道:“纪兄,曾兄,你二人为知讯堂正副堂主,不必参与战事,留在谷外接应未至的援兵。”
纪曾二人看向少掌门葛存念,葛存念知其意,释慰道:“两位师叔不必担忧存念,自从那位老前辈处多学了些抱日八式的招数,还没运用过,此次大战正好练手。”
如此多的同道在,两人也不好多讲什么,纪不孤最后道:“曾师弟,知讯堂的运作皆是你我共同掌管,你留在谷外负责吧,我与盟主他们一同入谷,亦让点苍派为正道能多出份力。”曾长正知师兄是不放心葛存念,看了两人最后一眼,一拱拳示意保重,离队原路而去。
而其实,其余四大派在出发前每派都或多或少留下了些弟子,像昆仑派,郑钰就被命令守待掌门白眉。而点苍随队的只有葛纪曾三个,余弟子都在各处负责知讯堂运作,自然不好再主动消减人手。而慕容、欧阳、上官等世家方面,列为继承人的公子们也被父辈命令留守家中。
当天心吩咐完转回身的时候,所有人都观测起了近在咫尺的魔谷,此谷山体称不上高入云霄,但绝对巨大,而且横削壁立,猿猴难攀,可谓只一口可入,无口可出。而谷口两面的崖体上,除了“迷幻魔谷”四个刻字外,还有“非本教者擅入必死”的侧注,跟江湖上许多装腔作势的地方无任何不同,正道盟人大多对此嗤笑不屑,这一来,场面上就抵消了原有的几丝畏惧。
天心一时没有言令,定定地看向谷口,似陷入了某种犹疑,天乾天坤一看,质道:“大盟主,发号施令啊,这仗该如何打?”
天心没理二人,忽然看向异士堂一部,提声道:“东方平院主,你素称神卦,可否测算一下此战吉凶?”
东方平缓缓步出,迟疑下开口道:“盟主,战前卜卦,实无必要,福祸相依、吉凶互藏,一时的卦算并不能说明什么,何况在下不会卜命,只可测险或安,然而险非为凶,安亦不是吉,又有何必追觅?”
天心道:“若不能卜吉凶,院主可否测算此谷的凶险程度,也好让大家有个心底儿?”
天心的话道出了许多人的意识,所以东方平看到一双双追索的目光,只得道:“好吧。”
言毕,东方平自袖中取出一尺,道:“若为小卦,道具简约无求,大卦在下则向来依此祖传的天元尺作图,然这是祖上规矩,到底于卦算有无助益,在下也不知道。”虽说如此,众人还是察觉到了东方平的郑重,看着他在稍离众人处依尺做出了上次画过一遍的怪图,只不过,此次图大了许多,图完,东方平收尺回袖,又自胸前袋囊取出那绘有天地人的无孔古币,众人以为他要掷了,哪知东方平紧接着又取出四枚,道:“这为四方币,上刻‘东西南北’四字,与‘天’、‘地’共称六合,凡‘人’处六合之中,所以大卦卜算须七元具备。”说着,他把七枚古币一同捧在手心,瞑目片刻,睁开的瞬间同时撒向地面卦图上。
七币很快落定,东方平默念良久,吁口气开言道:“解好了。”
众人一听,纷纷涌上前,道:“东方院主,此卦何解?”
东方平指向那四枚四方币,道:“东南西北四字皆面朝下方,寓为谷内方位难辨,易成迷径。”这点倒并不突兀,林如正道:“还好,我们有那戚家庄得来的八个司南,东方院主,那么这天地人三枚古币呢?”
东方平凝重不少,道:“卦中安者,称善卦,险者,为恶卦,而最恶者,为绝卦,人若犯此卦,少有生还或脱困,而绝卦卦象中,天人二币割断不能相见,地币则覆于人币之上。”
众人一看,叫道:“不好,此三币正是此等局面,莫非此卦就是绝卦?”
东方平摇头,道:“非也,天人两隔,地居其中,有绝卦之形,但还要看此三币于卦图中的具体位置,此卦中,天币属常位,地币稍险,然则人币困局简单,即便成围,若四方币激活,整个困相即解。”
众人细琢磨,忽有一声喜道:“我明白了,我们还有一部援军未到,即是说,就算遇险,也会有白眉前辈他们寻到此处解救出来!”大家一想,确定就是如此,一面暗赞这东方平果不愧为神卦,另一面也对此战大为乐观,纷言破月魔定在此役。
最为冷静的则是诸葛治,他心叹:“为局而欢呼者,必为局中人,也不想一下,既成困局了,何谈破魔,若破了月魔,想来也无受困一说了。”
张盼侧目,笑道:“诸葛,莫非另有见解?”
诸葛治摇头,道:“神卦!”
天心也似乎安心了不少,趁东方平收拾古币之时,挺身对众人道:“诸位英雄,月魔教数度引发江湖血雨腥风,罪大恶极,今时数步外的谷内即是他们的窝点,破魔只在一役,大家同为正道血脉,其下应该进退如一,相互扶持,另外也要听从调令——”
有人大声接道:“盟主,你就放心吧,咱们定然鬼当杀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