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上一场两人斗到三百招不分胜负,按规矩全下了场,葛存念入场时是一个人等对手的,点苍虽然好捏,葛存念在江湖上则是小有名气的,而各派武学排首的弟子又都想压轴演出,不想这么早上阵,所以,一时无人应战。昆仑邓玉请示道:“师傅,徒儿想应战。”白眉一笑,道:“去吧,你是女儿家,不要顾及输赢。”
一男一女客套请教后开打,皆是精英,一时让下注的人不好决定。
常飞燕道:“点苍派还是不妙。”宝儿奇道:“常姐姐,他们又没分出胜负,你怎么知道?”常飞燕道:“你看昆仑派那个女弟子武功也不低,点苍这位葛大哥纵然能胜,怕也要两百招开外,到时耗力非小,半烛香的休息时间完全恢复很难,想连胜并不容易。”
果真,一男一女斗过了两百招,还没明显的高下,无常忽笑道:“我老人家赌那葛小子一定能赢。”常飞燕道:“师傅看出什么来了?”无常眯眼道:“本人妙算天机!”他一只手拈下一片树叶,常飞燕眼快看见,吃惊道:“师傅您不是要从中作梗吧?这么远的距离,您的树叶有用?”无常无所谓道:“树叶算什么,我老人家当年可以把剑在天上当风筝耍——”他警觉失语,忙停了,常飞燕知他每说起当年这个话题,总要只吐一半,也没追问,道:“就算您那树叶起了作用,也会被人发现我们的所在的。”
无常神秘一笑,手中枯叶弹出,常飞燕和宝儿惊见那树叶到了地上,像活了一样向前爬去,偶尔翻两个身,倒似风掀懒腰,所以,这个树叶爬了半天到了场上两人脚旁时还没人察觉,而无常表情专注,像一个垂钓者。等邓玉斜踩向那叶子上时,突然脚下一滑,剑侧向一旁,整个人仰躺向地面,对应的则是无常扯鱼线一样的动作。葛存念进攻的一剑没有了格挡,直刺向邓玉胸前,他大惊侧剑,但自己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前倾,左手反应之下去支地,哪想入手绵软,向下一看,竟是邓玉的胸前,他忙羞红脸跃开,邓玉也臊得爬起身,数千看客这才嗡的议论开来,葛存念慌声道:“邓姑娘,我——”邓玉匆匆道:“葛兄,是我输了。”她脸红似霞的回了本派,葛存念立在场中脸红了又白,仿觉犯下了不容于世的大过,常飞燕笑眼道:“师傅,您也够损的。”无常无辜道:“这是情节之外的,可不是我的安排。”宝儿担忧道:“要是那位姐姐的心上人看见了,肯定不高兴了。”常飞燕笑道:“宝儿,你有没有心上人?”宝儿摇首道:“为什么要有心上人,我有公子就够了。”
这话引得无常大不是滋味,常飞燕心叹:“这丫头还分不开依恋和喜欢。”
宝儿反问:“常姐姐你呢?”
“我?”常飞燕想了半天,唯一与此有关的只有那个可憎的赵舍,就道:“姐姐心上暂时还没人。”
场上的嗡嗡议论声中,点苍和昆仑尤其不好置言,点苍有一个弟子只说了句“真羡慕葛师兄”,就被曾纪两人瞪缩了头。昆仑方面,邓玉还没走回位置,方豪就怒而拔剑,元英忙扯住他道:“师弟你去干什么?”方豪道:“这个姓葛的敢侮辱玉师妹,我要去教训他!”好几个弟子都道:“对,对,方师兄去教训一下这个点苍的!”口碑不错的邓玉受人“欺负”,自然人人感同身受。元英道:“你明明看得出来是师妹失足,葛存念为防伤到她,并非故意——”方豪稍带怒火道:“难道师兄你就不生气么?”元英戛然而止,他又何尝舒服,当他是师兄,许多情绪要压制,方豪趁此已挺剑而出,与回来的邓玉擦肩,邓玉忧道:“师傅,元师兄,方师兄他——”她担忧这个性情一向不怎么把得住的师兄战斗中失去分寸。
原本一直置身弟子争执之外的白眉笑呵呵道:“让他发泄发泄也不错,玉儿莫要担心。”白眉对两名弟子的欣赏各有侧重,元英稳重而冲劲不足,方豪恰恰相反。
方豪入场后,一句不说执剑就打,葛存念一心想解释,哪儿有什么战意,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更不用说与邓玉一战耗费了他不少体力。
情势一目了然,下注者纷纷押方豪胜,常飞燕见无常又要动那片树叶,道:“师傅,一次是偶然,两次会让人起疑的。”无常停了动作,苦恼道:“那怎么办?”常飞燕笑道:“您就不能换个角度帮忙么?”宝儿也眼亮道:“对,让那位哥哥真正的赢一次!”无常马上想到了一个主意,大赞道:“还是我家宝宝聪明。”只见他嘴角蠕动,显然是在密语传音。
节节败退的葛存念耳中忽听到蚂蚁般的细音:“小子,不要乱看着我,想不想赢,想就点个头!”
若说开始的退避是缺乏战心,再后来就是上场耗掉的劲力缓不过来,方豪功力又比邓玉稍高,想胜也胜不了,葛存念听出这是高人传音,不自觉嗯着点了个头,倒把方豪弄得一愣,道:“姓葛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葛存念正在听取传音,哪儿有心思理他,方豪以为对方耍他,怒火更旺的攻上。
渐渐的,六大派的人忽然发现,葛存念的招式渐渐多变玄奥起来,连掌门级的人物都有些看不懂,偏偏葛存念这些招数又让方豪措手不及,屡屡被暴吐的剑蕊点开,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