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卖一坛吧……小的上千里赶来的……咦,张神仙出来了……”
门口许多酒商还在诉求,一见张果老露面,嗡的一下再次围上来,而原先的女兵,则都去护马车了。彩凤宫主举起酒坛,道:“这是坛百日醉,免费,拿去吧!”
她手一挥,酒坛直愣愣落在不远处一辆板车上,未洒半分,众人哄的涌去。
护着马车的方队前,女兵们正与关中四刀客拦截着一个老者和一个结髻妇人,关中四刀客老大道:“程老太爷,抱歉了,没到最后时刻,萧魔头不能随意让任何人观看。”
程老太爷冷笑道:“不让看,便是你关中四刀客作假,嘿嘿,老夫翁媳听闻有人捉到了萧魔头,近百里赶来助拳,但若这只是一个幌子,老夫不是被你们四刀客耍了?”
“程老太爷,忒大年纪,不在程门养老,怎么这么远来掺和这江湖是非了呢?”
彩凤宫主远远就道,女兵们喜道:“宫主来了。”
程老太爷与儿媳回身,他铁杖一顿地,道:“彩凤宫主,老夫的程门离此不远,若众雄聚义独少了程门,不是表示程门是非不分吗?”
张果老笑道:“老程,咱们都是一大把年纪了,干什么那么大火气?不如到我这府上,老张我送你十坛千日醉……对了,你那儿子程刚程虎呢,要聚义,也是他们来才对啊?”
两人面色都不自然,程老太爷道:“虎儿年纪还小,正在习练程门斧,刚儿出远门了。”
彩凤宫主道:“程老太爷,不是本宫不让你看,一则你二人并未见过那萧魔头吧?二则未到最后一刻,咱们必须把他隔离开来,若不然,每个来的人都说要事先看一眼,万一混进来的是月魔奸细,又会生出事端。”
程刚妻子程少夫人正要开口,程老太爷横杖阻住她,道:“那咱们远远看一眼总可以吧?”彩凤宫主道:“闪开条道,掀开车帘!”
程老太爷与儿媳望去,还未瞧得很清楚,女车夫已下了帘子,程老太爷道:“宫主打算如何处置这魔头?”
四刀客老三插话道:“咱们自然是要广邀群豪,引那些月魔人前来,一决高下了。”
程老太爷道:“老夫翁媳也想出把力,可否随行?”
彩凤宫主道:“当然可以,这一路我们本就要吸收许多正道人士。”
护送车队重新启动,不过身后多出了两人,接下来,每走一段路,都要参与进来独身或者成伙儿的江湖人,马车内,张果老细审睡在彩凤宫主腿上的萧云,半天摇头道:“若蒙上面巾,倒真有些像,不过那萧云不该是这等落魄吧,何况,根本探不出他是个有武功的人,乖女儿,你就没有想过,月魔教根本不会上当么,若他们的圣左使其实不是没找到而是被派去做秘密任务了,上当的只会是我们。”
彩凤宫主一笑,道:“义父,我早就想好了,这是个双面一体之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就是真萧云,一定会把月魔教人引出来,若如您所说,他们知道这是个假的,也会将计就计,想把聚集起来的正道人士一网打尽,这种情况下,我们同样可以将计就计,左右都是占有赢面的。”
张果老哈哈大笑:“我的女儿,将才也……嗯,我想一下,那些月魔人见了他的第一句要求一定是:‘放了我们圣左使!’”
……
千芦湖畔,张果老立于湖畔观荷厅厅顶,冲湖内大笑道:“仙人醉苑千日醉来也,宋首领,快快出来迎驾!”声音遍布整个千芦湖,不久,一个颇带文气的声音大声回道:“张神仙驾临,宋某敢不全心迎接,弟兄们,全体出动,恭迎张神仙!”
“湖为床来芦为帐,风为餐来露为酒,一声兄弟帆歌起,陆上正义水上求!”
短歌声中,那水汽缭绕之所开出一条条的摇橹船来,每只船上都有七八名赤膊水上汉子,一连十多条,为首稍大的船上立着一个书生袍方巾的三十许文士,正是百丈荷花淀一百零八位好汉的首领宋良士。
船靠岸,张果老下了厅顶,站在岸边,宋良士见他双手空空,笑道:“老神仙,千日醉呢?您可别告诉我是忽悠小可的,小可不计较,我身后的兄弟们可不答应。”
一群汉子哄笑:“老神仙纵有百手千腿,咱们也要把他拽到湖里去。”
张果老笑道:“今日不是来送酒的,倒是来送美事的,小宋,敢不敢上岸来,随我去一辆车内,离此不远。”
“有何不敢?我不信老神仙会把我抓去酿酒。”
“小宋做成的酒,肯定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酒。”
众人大笑声中,宋良士飞身上岸。
过了岸边的芦苇荡,宋良士见到数百女将,笑道:“彩风山庄诸位巾帼怎么也来了?难不成是来我光棍窝结亲的?”
彩凤宫主掀开车帘,探首笑道:“宋首领,我们一门的寡妇可住不惯水里。”
宋良士拱手为礼,回笑:“咱们一百零八好汉也不习惯离开水上,在水里是蛟龙,上了岸就成无水之鱼了,张神仙,您说的可是这辆马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