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萧云戴上蒙面巾,潜入了南宫府。
夜静如眠,萧云潜到南宫少主南宫翔院外的一株大树上守候,因他见院中有烛光,知晓房内有人,但就不知是不是南宫翔了。
南宫世家两人与他有仇,一是南宫霸,二是南宫翔,只不过先前南宫霸与谷断绝等人在一起,不好下手,萧云只好采取守窝策略,至少,南宫翔已经回来了。
等了有余,斜月西现,房里烛息了,一个人匆匆由房内出来,微暗的光下,萧云认出正是那南宫翔,大喜,他悄悄下了树,跟了上去,不多久,就见南宫翔进了一处院子。萧云奇了,这不是南宫霸夫妇的院落吗?南宫霸还没回来,莫非这么晚了他还要向母亲请安?
正想跟进去,忽发现另一个蒙面鹅黄衣的女子隐在一旁,月色下,两人同时看见对方,也同时飞出,在空地上无声打斗起来。
因为两人有一个共同念头:制服对方。
对方毕竟来意不明,若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再来刺杀就困难了。
仓促交手,数次错身而过后,两人蓦然同时冒出一股熟悉的至亲感觉,不由同时停手,喊出了对方的称呼。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姐姐。
月光下,萧寒月的泪当即就流了下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人的重逢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势下,不过,这也似乎是上天的一种安排。
不久,萧云搂着萧寒月倚在一处离南宫夫妇院门不远的地方,这亲密不含别的意思,只是一种共诉亲情的必须。
“月姐,你真的成了剑阁弟子?我以前还担心不是呢。”
萧寒月伸出一只手抚着萧云面庞,美眸中有种痴痴的味道,道:“云弟,我也无数次担心你的去向,你这七年多里,却是在哪里学的武功?”
萧云淡笑道:“你还记得接我们出萧家堡的道士吗?他叫天一,我就是他的弟子。”
萧寒月想了想,道:“那天夜里我还不怎么懂武功,但以现在看,那天一与峨眉定闲师太交手所用的武功并不算高明,起码大师兄和二师姐都比他强,莫非,我的云弟聪明绝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云道:“月姐,你身为剑阁弟子,可听闻过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那里也有一名道士叫天一。”
萧寒月脱口而出:“他就是武当四道中的那个天一?他的武功怎会——”
萧云道:“那场混战让他受了重伤,逃遁后武功一年不如一年,我出山时他……已死了。”
萧寒月忽脸一红,道:“听说他那功夫是祸害了不少江湖女子练出来的,云弟你?”
萧云道:“倘若我告诉你,我的罪孽比他重上千百倍,你信吗?”
萧寒月身体一颤,从他怀里脱出,失神退出几步,再看到云弟时,她恍惚有种陌生感,但再看到萧云那眼眸深处的真诚时,她忽然一把扑上来,死死搂住,喃喃道:“云弟,姐姐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即便你真的成了一个人人痛恨的大恶人,我也不会舍弃你的。”
萧云也流出了泪,两人倾听着对方心跳,良久未动。
两人倚靠着的时候,萧云也在监视着南宫翔进去的院落,但过了多时,还不见南宫翔出来,萧云看向怀中人,萧寒月会心,点了个头。
两人进入院落,潜向主房,未近门窗,便隐约听到房内有古怪的熟悉声音,萧云用气指点出一小孔,望眼进去,嘴角忽露出奇异的微笑,萧寒月好奇,也点出一微孔,向内一看,只见一根细烛下,床上有一对男女及近赤身滚在一起,她脸一红,急忙闪开。
萧云早料到她的反应,凑到她耳畔道:“仔细辨认那女人。”
萧寒月知他必有深意,强忍脸热再看进去,一看那女人,四旬左右,贵妇人相貌,联想到这间房子是南宫霸夫妇的,萧寒月大惊,向她身上的男子脸上看去,正是进去很久的南宫翔。
萧寒月张嘴欲呼,被萧云及时掩住,携着她离开了院落,来到了刚才的地方。
萧寒月仍是不敢相信的状态,道:“南宫翔怎么会跟南宫夫人——”
萧云道:“只要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萧寒月想到自己往昔对云弟也有懵懂爱恋,但两者还是不同的,她想辩驳,萧云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男女欢爱本没什么,但若是以伤害另一个共同的至亲为代价,那就太自私了。”
萧寒月点了点头,萧云笑道:“月姐,你刚才观那南宫夫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萧寒月想了想,道:“虽浸于欢爱,但仍不失那份久持的庄重。”
萧云道:“这就对了,前些日子我数次见过那南宫夫人,她并非那种表里不一天性放荡只顾欢愉而不顾其他的女人,所以,纵然她与南宫翔互相间有了非分之念,也不会轻易背叛夫君乃至逆伦。”
“因此,若非是中了药物,就是南宫霸对妻子缺乏关注,导致南宫夫人心上出现裂痕,心防下降。”
萧寒月看着弟弟那自信的推理,不觉生出倚靠感,脱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