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挟着萧寒月与萧云在夜中奔走,忽然,他站住了,放开了二人,因为,前面站着一个月白僧衣的人,那人转过身来,是个老尼。
老尼道:“天一施主,贫尼等你很久了。”
天一冷哼道:“定闲师太,我敬你是峨眉掌门,一直避而不战,因何苦苦相逼?”
定闲师太道:“施主应该知道原因……那小女娃你也要下手吗?”
天一忽然悲愤地道:“下手,哈哈,天一现在已经形同阉人,还是拜你们所赐!”
定闲道:“即被你擒,总有不轨的意图……我徒儿的一条命已经毁在了你的手上,施主还要再祸害人吗?”
天一平静地道:“她是怎么死的,师太应该比我清楚,动手吧。”
两人一同动作,乒乓之声连响,萧寒月紧紧抱着昏迷的弟弟,看不清两人招式,突然,两人一个错身,各自站立,天一一晃,吐出口鲜血,定闲转身,道:“天一,你的武功退步了。”
“未必!”天一拂尘突然飞出,半空爆开,化作牛毛飞针,定闲避过,只听一声惊呼,再看时,只有萧寒月站在原地,急道:“师太,他…他把我弟弟劫走了。”
定闲看了看远方,苦笑道:“追不上了,不过,他应该不会伤害你弟弟性命。”
呕的一声,定闲吐出口血。
萧寒月忙上前扶住她,道:“您受伤了!”
定闲推开她,摇了摇头,道:“不碍事,那淫道比我伤重多了。”又自语道:“拼着用掉保命招数,也要把那男娃劫走,这是为何?”
萧寒月忽然跪下,道:“求师太收下寒月为徒!”
定闲淡淡道:“因何拜师?”
萧寒月道:“晚辈身负血海深仇——”
定闲摆手止住她,道:“什么仇你不必说了,贫尼是不会收你的。”
萧寒月急道:“徒儿愿为师傅做任何事。”
定闲看着她道:“你真的存有这种决心?”
萧寒月点头,定闲又道:“传我衣钵,可是要削去一头青丝,断绝七情六欲。”
萧寒月道:“我——”
定闲苦笑:“就知道你勘不破男欢女爱。”
萧寒月想到自己与弟弟的感情终不为世间所容,一咬牙,道:“徒儿决定了,此生愿青灯古佛,长伴师傅左右。”
定闲看着她,叹气道:“若是许多年前你这么说,贫尼说不定收下你,但现在我已经不收亲传弟子了,不过,我倒是可以送你去一处地方。”
若干天后,一座竹林围成的小楼中。
一人正在研究棋局,头也不抬地道:“师太,尹某应过你两件事,这就是第二件么?”
定闲站定,笑道:“欠人情是债,被欠也是债,早还早清。”
那人也笑道:“两件事收两个徒弟,师太倒贪图简单……要不要来盘棋?”
定闲道:“贫尼只会念经。”
她转向萧寒月,道:“这位尹先生是剑阁阁主,寒月,自今日起你就是尹先生的弟子了,跟尹先生好好学,不用送我,贫尼走了。”
定闲飞身下了阁楼,萧寒月忙跪下,道:“徒儿恭送师太。”
那尹先生道:“你拜她为师了?”
萧寒月道:“搭救引介之情不亚于收徒。”
尹先生点头,笑道:“不错,你多大了?”
萧寒月道:“回……师傅,一十四岁。”
尹先生道:“走,去见你的师兄弟姐妹,尤其要见见与你关系特殊的二师姐,韩千雪。”
萧寒月奇道:“师傅,什么关系特殊?”
尹先生笑道:“你们都是定闲送来的,不过她来时才五六岁,现在大你一岁。”
萧寒月一面走一面看着剑阁风光,心道:我一定要学好武艺,云弟,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萧云醒来时,所处是一个山洞,眼前立着那冷面的道士天一。
他急喊:“姐姐!姐姐!”
无人回应。
“道士,我姐姐呢?”
天一道:“被一位高人接走了,想来现在安全得很。”
萧云道:“这是哪里……道士,快送我回萧家堡,我要回家!”
天一道:“家?你爹娘早已死了,哪儿还有家。”
萧云忽然双目泛红,挣扎着往外爬,嘶吼道:“我要报仇!”
天一道:“你知道仇人是谁吗,他们有多厉害?”
萧云叫道:“我不管!”
天一冷笑:“匹夫之勇,贫道站在这里不动,你可用你那血肉之躯随意撞来,但凡我身体动一动,就任你下山。”
萧云猛地从地上窜起,狠狠地撞向天一,砰,他只觉得撞击的那只胳膊疼痛欲裂,天一拂尘一扫,萧云滚回了原处,他犹自不服,一次次落地,一次次爬起,就像一头发狂的小豹子。
最后一次,萧云无力在地上躺了半天,忽然靠着双臂撑起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