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胤礽使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胤礽别开了眼,想到自己再说下去一力扛下事情的胤禔更要倒霉,虽心有不忿到底还是不再说了。
康熙没好气地下令:“你回府去,手头的差事朕会另找人接替,从今日起没朕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府。”
“儿臣领旨。”
胤禔无奈退了下去,康熙冷冷看向胤礽:“你也给朕滚回东宫去闭门思过。”
“告退!”
当日晚,伺候胤礽睡下后,贾应选低调地离开东宫,跟着康熙派来的人快步去了乾清宫。
康熙倚在榻边,看着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人,犹豫了许久才闭了闭眼,问他:“你在太子身边贴身伺候也有许多年了,朕甚少与你过问太子之事,知道今日朕传你来做什么的吗?”
“奴才愚笨,皇上有话尽管问便是,奴才定不敢有半分隐瞒。”
“太子和直亲王关系,到底如何?”
康熙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贾应选咬了咬嘴唇,小心答道:“依奴才看,应当是极好的。”
“好到什么程度?”
“太子爷时常会去王爷庄上,王爷偶尔也会上东宫来探望太子爷,每一回俩人见了都会把奴才们都挥退下去,单独说话。”
“他们之间可曾有过……逾越不伦之举。”这话康熙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脸色不自觉地就越发难看了起来。
贾应选心下哆嗦,想起胤礽交代的,只能实话实说了:“太子爷每回去王爷的庄子上,都是与王爷住同一个屋睡……同一张床。”
闻言,康熙的眼神果然更冷了一些,睡同一张床?他也不过是在胤礽小的时候带着他一块睡过而已,如今这俩都二十好几了,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会这样想方设法地私下见面还同睡一榻抵足而眠,当真是荒唐!
再想到他们过去在自己和众人面前扮演不和的种种举动和行径,康熙深深有了种自己一直都在被愚弄之感,想来更是气恨不已。
“他们私下见面的时候,可会谈论朝堂之事?”
“太子爷和王爷说话多半不让奴才们听,不过偶尔几回,奴才给太子爷送茶水还是听到过一些,确实有议论过朝堂上的事情。”
“除了九贝勒,众皇子中太子还与谁走得较近?”
“恪郡王,”贾应选道:“四爷从之前入户部办差起,就一直与太子爷关系不错,时常会上门拜访,太子爷对他,也颇为看重,之后连带着十三爷、十四爷,与太子爷交情也都不差。”
康熙轻眯起了眼,思忖片刻,又问道:“直亲王伪造圣旨调动兵马一事,太子事先可知情?”
“奴才想着应当是知道的,那日王爷和太子爷单独商议了许久,之后太子爷派奴才和王爷身边的方顺一块去取的御玺,王爷拟旨之后就派了人将圣旨和他亲笔写的信一块送去了丰台大营,所以,奴才想太子爷必然是知情的。”
“丰台大营的提督,费扬古,私下里与太子可曾有过往来?”
贾应选的额上已经冷汗涔涔,实在是有些扛不住康熙再三地逼问,强迫着自己镇定,慢慢回道:“这个……奴才当真不是很清楚,东宫每日都有不少官员往来,请安的,议事的,奴才也不是个个都认识,但要说丰台大营的提督,先前太子爷出征之时提督大人都是直接向太子爷报事,太子爷也时常与他一快商议军情,交情也还算不错,不过回京之后,奴才并没有看到过他有上过东宫来。”
“经常出入东宫的都有哪些人?”
“太子爷的几位授课师傅、索大人家几个、范大人,还有其他的多是内阁和六部的官员。”
康熙终于没有再追问下去,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以后太子的事情,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主动来报与朕听。”
“嗻,奴才领旨。”
贾应选如蒙大赦,赶紧跪安退下。
康熙的手指慢慢叩着桌子,似是陷入了深思之中,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