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上门的时候,胤禛正在府上的小佛堂里礼佛,胤祥进门,见他闭着眼睛跪在佛像前一动不动,样子十足虔诚,他在一旁站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在一边的团蒲上坐了下去,勾起了唇角:“四哥,我出来的时候宜妃当真去求见汗阿玛了。”
胤禛手里转动着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片刻后,漫不经心地问道:“她亲自去的?”
“可不,爷就猜她会亲自去,反正她一早失宠了,也不在乎汗阿玛再讨厌她一些,拐弯抹角汗阿玛也不定就不会知道是她做的,不如直接一些,能找着机会的给太子爷添个大麻烦,爷看她乐意得很。”
胤祥说的得意,从那一回在盛京行宫里偶然看到胤禔半夜里从胤礽房里出来起,他就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好奇和怀疑,派人寸步不离地盯梢之下总算是有了发现,太子爷每个月出宫那么一两次不是去九贝勒府上,而是去与直亲王幽会。
过往的一切怀疑和不通常理的地方都有了解释,抓到了太子爷这样的把柄,胤祥不会放过,胤禛也不会放过,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太子爷对他们的处处针对。
当然,他们不会自己做就是了。
郭络罗氏跪在康熙面前红着眼睛哽咽:“奴才求皇上请太子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儿,请太子爷不要再把胤禟拖进他做下的那些叫人不齿的事情里,不要再逼着胤禟给他们作掩护,奴才不想最后被人误会与太子爷有私情的那个是胤禟,不想胤禟被人在背地里嘲笑看不起,奴才求皇上救救我儿啊!”
康熙的眉头当下就蹙了起来,听得莫名其妙心里的怒火却一下就蹿了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你给朕把话说清楚了!”
郭络罗氏就怕康熙不让她说清楚,这便快速把事情都交代了,说是原本太子爷时常出宫在胤禟府上借宿她就觉着奇怪,胤禟和太子爷关系应当不至于这么好才对,她本也只是担心胤禟与太子爷走太近了会惹人闲话,后来就传了胤禟府上一个嬷嬷进宫问话,这一问才知道太子爷原来根本不是在胤禟府上过夜,而是到了又悄悄离开去了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是什么地方?!”
“奴才派人去查过,太子爷每回都是借着在胤禟府上留宿的名头私下里去了直亲王在西郊的别庄,太子爷和他,他们……”郭络罗氏一副难以启齿的犹豫模样,然后又赶紧请罪:“奴才不是有意要查太子爷的事情,实在是这事牵扯到胤禟的名声,奴才是担心奴才自己的儿子,还望皇上体谅……”
“荒唐!”康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的意思是说胤礽和胤禔两个人有私情?!你就是想告诉朕这个不成?!”
郭络罗氏咬着嘴唇,因为康熙的语气不自觉地紧张,却依旧坚持道:“奴才也不敢相信,但确实是有人亲眼所见。”
“荒谬!他们不但都是男子还是亲兄弟怎会做下如此苟且之事!你少给朕在这里兴风作浪无事生非给他们泼脏水!”
郭络罗氏连连喊冤:“奴才不敢!皇上明鉴!奴才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给太子爷泼脏水啊!若非太子爷他们逼迫胤禟给他们做掩饰奴才就算知道这事也万不敢在皇上您面前提!还请皇上明鉴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啊!”
“滚下去!”康熙厉声喝道:“朕一早说过了你少给朕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给朕滚回翊坤宫去闭门思过!外头要是再有人议论谣传这等事情朕唯你是问!”
被康熙撵回去郭络罗氏倒是半点不恼,从容地跪安起身离开,从她决定亲自来告状前就料到了会是这样,不过没关系,自己说的话皇上不会当做没听过的,他心里有了刺,就定会弄个清楚,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直闭着眼的胤禛慢慢睁开了眼,转过头问胤祥:“外头那些皇上都是靠太子爷才能救回来的传言是不是你放的?”
胤祥撇了撇嘴:“自从汗阿玛回宫之后对太子爷倒是又上心了很多,太子爷日日夜夜在乾清宫,再这么下去,我们……”
“别闹太大了,风声传进汗阿玛耳朵里就适可而止吧,当心引火上身。”
胤礽在畅春园陪着太后住了三天才回宫,才一走进西暖阁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康熙半躺在榻上看书,见了他进来连余光都没有分过来过,屋子里除了伺候他的奴才没有别人,胤礽上前去请过安起身又把这几日陪着太后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康熙听得漫不经心,等到他都说完了,才淡淡‘嗯’了一声。
胤礽心里算计着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怎么不过离开三天就变了态度,康熙终于是开了口,看他一眼,微眯起眸,沉声问道:“这几日可还有其他人也去了畅春园?”
“大哥,五弟,九弟他们都有去请过安。”
“胤禔是什么时候去的?”
“昨日早上。”
“去待了多久,说了什么?”
胤礽有些莫名其妙,一时半会地也猜不透康熙到底在打得什么哑谜,只实话实说道:“大哥还要办差,只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也就是给太后请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