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之间锁着厚重的镣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黑布蒙了眼睛一丝光亮都感觉不到,扑鼻而来都是腐败腥臭的恶心味道。
康熙靠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不想说话,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前所未有的难堪和颓废。
“汗阿玛,您还好吧?”身边的胤祐同样全身都被捆着不能动弹眼看不见,只能凭自觉判断康熙的方向,轻喊他。
过了许久,康熙才轻‘嗯’了一声,之后便不想再理他。
胤祐暗暗松了口气,静默了片刻,又轻声安慰他:“汗阿玛,您不用担心,儿臣想着应该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康熙没有接话,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又尴尬又挫败,身为皇帝竟沦落到这般田地,简直是奇耻大辱!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端了两个碗进来,往地上一搁,粗声粗气地丢下句“吃的在这里”之后转身就要走。
胤祐喊住他:“等等,不把我们眼睛和手解开,我们怎么吃东西?”
那人唾了一口:“有东西给你们吃就不错了,还废话!狗怎么吃东西的见识过没?就那么吃!”
话说完,那人嗤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康熙挣扎着伸脚一踢,面前摆放着的碗便被踹飞了,饭食洒了一地。
到了第二日,胤祐还勉强吃了些东西,怎么也不肯低头的康熙已经饥肠辘辘却依旧不发一言,又有人推门进来,嘴里说着:“你儿子拖着不肯答应我们的条件,只有让皇帝老儿你受点苦头了。”
接着便有俩人上来一左一右地按住了康熙的肩膀,康熙不肯应声,胤祐大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跺根手指头下来给皇帝老儿的儿子瞧瞧去。”
闻言,康熙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滞,昨日他们已经把他手上的扳指夺了走,今日便是要砍手指头了。
胤祐急了,忙说道:“要砍你们砍我的手指头!我是皇上的儿子砍我的手指头也一样!”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忘了表忠心给皇帝老儿看,行,成全你。”对方嘲讽过后便也没有多废话,命了人按住了胤祐的一只手。
胤祐没有挣扎,咬紧了牙关,只是在手起刀落之后,到底是没忍住轻哼了一声,右手食指已经已经应声落了地。
虽然看不到,当康熙听到胤祐嘴里发出的呻/吟声,也不由得用力蹙起了眉,心头怒火越炽,暗暗握紧了拳,只要他能出去,定要将这些乱党刺客碎尸万段!
行馆。
不但是胤礽,一众官兵俱是几乎都一夜没合过眼,天亮没多久,用锦盒装着的胤祐的手指头就送了过来,众人看了皆是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偷眼观察着胤礽的神色,胤礽面色难看至极,好半响,才咬牙切齿道:“以爷的名义送信过去,就说爷答应他们的要求,让他们不得再伤害爷的汗阿玛和七弟半分。”
随行的官员有人忍不住低声开口:“太子爷,当真要开城们放他们进去吗?那可是……”
这些乱党不但要求开城门,还要开宫门,要将他们一路放进皇宫里头去,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还不得翻了天了。
胤礽冷冷道:“爷自有主张。”
从丰台大营调兵的事情知道的人只有他和胤禔的几个心腹,毕竟是伪造圣旨私下调兵,胤礽也没打算当众说出来惹麻烦。
响午过后,鄂伦岱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了乱党关押皇上的具体位置,他们在周遭山林埋伏,但是皇上和七爷身边有十几个人盯着,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也不敢轻举妄动,白莲教乱党收到太子爷的信,已经押了皇上启程上路,往京城方向去了。
胤礽当下吩咐,让他们远远在后头跟着,先不要动手,一定不能惹恼了这些乱党伤了皇上的性命。
虽然他们的兵马远比乱党人数多,但只要他们一动手,康熙和胤祐两个一定第一时间就会成乱刀下的冤魂,所以,在不能确定康熙他们安全之前,只能等。
胤禔进门见只有胤礽一个在屋子里,便也没有顾忌,直接说道:“费扬古做事果然很有效率,这会儿就已经安排妥当沿途都有兵马埋伏准备了,你尽管放心。”
胤礽点了点头,贾应选进来低声禀报,说是马已经备好了,胤礽道:“行,把马拉到后门,一会儿爷就出发,不要声张了。”
胤禔闻言诧异不已,一下就扣住了胤礽的手腕:“你要出发去哪里?”
“去救汗阿玛。”
“不是说好了让老五去的吗?!”
昨日他们在送信去丰台大营调兵之后就已经商量好了,得派人只身前去与那些乱党打交道,确定康熙性命无虞,之后找机会传递信号,埋伏的兵马再发起进攻。
胤礽轻蹙眉:“老五先前已经因为我的疏忽划伤了脸毁了容,本来我就欠了他一次,怎么好再让他去冒这个险。”
“那次是意外!他自己也说了愿意去为何不能让他去?!”
胤礽摇了摇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太后那里我也交代不了,到时候老爷子就算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