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皇上勿怪,奴才去看看便是,皇上您请放心上车先行回去。”
康熙当然没工夫管这种小事,既然李煦应承了下来,便也就算了,就要上车,只是下一刻,外头的嘈杂声却更响了一些,伴随着一声近乎惨叫的凄厉喊声,康熙听得眉头再次蹙了起来,终于是开了口,吩咐自己身边的近身护卫几个:“你们也去给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去很快便得到回报,前头是有平民拦路要告御状。
康熙闻言诧异不已:“告御状?告什么御状?去把人给朕押来,朕要亲自审问。”话说完,康熙怀疑的目光落在几个当地官员身上,几人俱是低下了头,心下忐忑。
胤礽好奇地微挑起眉,冲一旁的胤禔使了个眼色,对方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全不知情。
被押着上来点的是几个附近一带的乡民,几乎都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满身是伤,跪倒在康熙面前就大声喊起了要皇上替他们伸冤。
康熙看着他们的样子,眼神冷了几分,道:“有何冤屈,你们据实说来,待朕查明,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然后几人便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他们都是这十里八乡的老实本分人,前几个月听闻皇上要南巡本来也是件大好事他们也高兴,谁知道后来不知道哪里就传出消息,京里的贵人们要在江南挑百十个清白良家子带回去伺候,说得好听是伺候,其实就是送去给那些达官贵人王公大臣白白糟蹋的,真正清白人家出身的有哪个是愿意的,然后一时间这一带的人但凡有点关系的都忙着塞银子给官府然后找机会把家里还待字闺中的女儿赶紧嫁了,至于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则是一点法子都没,女儿被官府抢了去,他们求告无门,最后是逼不得已,唯有拼死前来拦路告御状。
几个乡民老泪众横,磕头磕得砰砰响,康熙的目光再次横向那些个地方官员,一众人都已经跪了下去,却没一个敢出来说话的,张鹏翮满头大汗解释道:“这事……这事臣事先并不知情,不过臣确实有错,没有一早发现自己治下发生了这等滋生民困之事,还望皇上恕罪……”
康熙没有理他,看一眼面色古怪欲言又止的曹寅和李煦两个,心思一转,便吩咐道:“将这些人都带下去,好生招待医治着,事情过后朕自会查清楚。”之后便也就不再多说,沉着脸上了车,吩咐启程回行馆去。
一回到织造署,将闲杂人等都屏退下去,康熙才冷言问了起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寅和李煦两个当即就跪了下去,样子颇为委屈,请罪道:“这事是奴才等处置得不好,奴才等也没想到那群刁民会那么硬气,竟敢拦路扰了圣驾,奴才等先前分明已经给过他们银子了,是他们不满足又起了敲诈的心思才……”
“混账!”康熙怒喝道:“朕是问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贵人吩咐你们做的这样的事情!”
俩人同时愣住了,犹疑道:“不是您……”
“放肆!”
俩人都懵了,半响,才战战兢兢道:“是太……太子爷来信向奴才等要人,奴才等不敢不从……”
原本事不关己的胤礽莫名其妙被叫了来,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再对上康熙近乎要喷火的眼睛,不由得愣了一下,康熙的声音沉得能近乎滴出水来:“朕到底何时吩咐过你找曹寅他们要人的?”
因为惊讶,胤礽的眼睛下意识地微微睁了大,这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