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
康熙又去巡视五台山了,顺便把弘晳和胤禨一块带了去。
康熙不在,胤礽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心思,提前好几天就派人给众位兄弟传了话,二月初二这天要在东宫里办宗室家宴,请众位兄弟和一众宗室子弟一块参加。
被胤礽说了好几次不给他面子从来不上东宫来的胤祥和胤祯两个这日倒是一大早就来了,进门问安的时候胤礽也才刚起,正打着哈欠靠在榻上懒洋洋地闭目养神。
胤礽让人给他们赐座,而后便就笑了起来:“真难得,你们俩今回可算是给了我这个二哥面子了,竟是第一个到的。”
对面的两个都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请罪。
胤礽挥手打断他们,冲着胤祥微抬了抬下颚,问道:“十三弟如今可是进了户部接手了之前老四的差事了?”
提起这个,胤祥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迟疑了片刻,镇定答道:“是,臣弟才刚入部还有很多不懂需要学的地方,好在不知道的地方还能找四哥问……”
“找老四问?”胤礽突然打断他,眼里带上了似笑非笑的戏谑之意:“老四如今已经不在户部当差了,事事都让他知道不大好吧?你不怕汗阿玛说他妄议国事?”
胤祥还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口吞了下去,轻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恼道:“是我失言了。”
胤礽哂了一声,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口吻也变了:“这话在爷这里说说就算了,在爷面前失言爷不跟你计较,出了这里再乱说被别人听了去就不太好了,有不懂的可以找户部其他官员问,别总是以为自己是皇子身份就端着架子,既然汗阿玛已经撤了老四的差事,就不该再去给他添麻烦。”
“二哥教训的是,臣弟以后会注意的。”胤祥半句不敢反驳,低下头一副虚心受教样,倒是一旁的胤祯却是不着痕迹地微皱了皱眉。
胤礽睨他一眼,扯起嘴角:“十四弟可是有话要说?”
“没有。”胤祯也赶紧低下眼,就算有话他也不会当真在胤礽面前讨没趣。
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除了一众皇子,还有各王府的阿哥,一人一个座位,面前是两两并在一块的小方桌,依次坐了好几排,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忙着传菜上菜,胤礽亲自赐酒,举杯冲众人示意。
众人也赶紧举杯回敬,笑闹了开,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其实更像是一场鸿门宴。
雅尔江阿趁着没人注意靠近旁边正在与烤羊腿奋斗的胤禟,低声问他:“九爷,太子爷怎么他突然来得这么好的兴致,叫我们这么多人来到底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胤禟含含糊糊地吃着东西,显然对胤礽的动机并不感兴趣,反正不管怎么着也不会是冲着他来的。
雅尔江阿无奈坐直了身,看着胤禟吃得不亦乐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他:“九爷,你好歹也节制一点……”
胤禟猛地一眼瞪过去:“有你什么事?”
雅尔江阿讪笑着转开了视线,算了,也不是他能操心得了的事情。
胤禟拿起帕子擦了擦蹭了油的嘴,眼巴巴地看着还剩下一半的羊腿,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再下筷子。
酒过三巡,胤礽让众人随意,起身去了后头。
喝过醒酒茶,感觉到头疼似是好了一些,胤礽摆摆手,让屋子里的奴才都退了下去,窝进椅子里仰头靠到了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不多时,贾应选进来低声禀报了几句,胤礽点了点头,贾应选退下,施世范进了来,给他请安。
“爷今日怎么这么好的兴致,在东宫大摆筵席,小臣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施世范与胤礽说笑也是惯了的,胤礽压根懒得回嘴,直接问道:“说吧,事情怎么样了。”
施世范赶紧收敛笑意禀报起正事:“果然如太子爷所料,他们私吞海运米的证据都给抹了去,上下口风也都串好了,果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到时候真要查,也不过就是假公济私卖私粮,这罪名可比借皇上的旨意坑蒙拐骗要来得轻得多了,怕是最严重也不过就是撤职而已。”
胤礽半点不意外,扯起了嘴角:“朝中有人好办事?”
“许是四爷……”
“不是,”胤礽不以为然:“至少不全是他。”
陶岱调往吏部之前在户部从郎中做到侍郎待了有不少年,又是正蓝旗出身的,与胤禛走得近会去找他帮忙并不奇怪,胤禛虽然在户部的差事丢了,但人脉显然还是有不少,不过饶是如此,要他从中斡旋把事情不着痕迹地压下去,也很难不引起人注意,除非户部另有其他人也在帮他做事。
“太子爷可是说十三爷?那也不稀奇,他和十四爷一贯就与四爷走得近。”
胤礽笑了笑:“走得近不代表就要做一条绳子上蹦跳的蚂蚱,原本爷还想看看爷这个十三弟是不是真的从这个时候起就对老四肝脑涂地了,他倒是比爷想象得还要胆子大一些。”
“那爷您说这事……?”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