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看了半响,沉声吩咐人:“去把四阿哥给朕叫来。”
胤礽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趁机将康熙喝了一半的药又递给他,康熙接过一口全灌了下去。
听得传唤,胤禛很快就来了,一进门就敏锐地感觉到了里头气氛不对劲,跪下请安康熙却没有让之起来,冷着声音问道:“两江总督的案子,那幅画和那几首诗,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来的?”
闻言,胤禛心里有些忐忑,稍一犹豫小心回道:“儿臣在江南查案时,听得不少人议论,两江总督在当地建了个诗社平日里时常吟诗作画,儿臣看过那些诗,也是确实觉得有蹊跷,才带回来呈给皇上看,至于那画是……”
“可范承勋说那些诗根本不是他写的!”康熙突然提高声音,大声打断了他,手里的血书一挥便散了一地,胤禛看着他飘落到自己跟前来的泣血自白书,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给朕说清楚了!那些诗到底是范承勋写的还是你无中生有捏造出来污蔑他的!”
胤禛心里快速算计起来,范承勋不承认是他写的?怎么会这样?他原以为他应该只会大声喊冤表明自己无反逆之心那便是说也说不清的事情,但如若这些诗当真不是他写的那就绝对是栽赃诬陷了,那么难道是张榕端在骗自己?可是怎么可能?!张榕端若真是骗他要么就是他自己和范承勋有私仇借机诬陷,要么就是有其他人在背后指使……想到这,胤禛暗暗咬住了牙,懊恼不已,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自己疏忽了,错信了人。
而且更糟糕的是为了不引起康熙怀疑又或者说他是心虚怕康熙怀疑他和胤禩一样私交外臣,之前他并没有把张榕端给供出来,只说那些诗是自己摘录来的,如今要再说不是出自他的手笔,难免有推脱之嫌,若是张榕端咬死不认,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指不定还会牵出自己和他私下有染,到时候怕是更加难堪。
“说话!朕问你那几首诗到底是范承勋写的还是你编出来故意想要栽赃他的?!”
“儿臣没有,”胤禛硬着头皮道:“儿臣并非有意诬陷两江总督,儿臣确实听人议论两江总督时常妄自议论朝事出言不逊,才去翻阅了他那诗社所出诗作,许是儿臣疏忽了,错将旁人所写之诗当做了范承勋之作,这才误会了,但儿臣绝无蓄意诬陷之意,还请皇上明察。”
“疏忽?误会?你当朕是无知稚童任由你张口哄骗?!你说!你是不是早知道范承勋和胤禩有染故意捏造出这莫须有的罪名来你是要针对范承勋还是要针对胤禩?!你把朕当什么了?!是谁准你哪朕当枪使来对付别人的!咳——咳咳——!”
康熙怒骂着,一激动就又弯下腰激烈咳嗽了起来,胤礽上前一步给他轻拍着背,低声劝道:“汗阿玛息怒。”
胤禛争辩道:“儿臣绝无此心,儿臣办差不力是儿臣的疏忽,但儿臣绝无故意针对诬陷旁人之意,更不敢算计皇上您。”
“你还敢说!你……”康熙刚要接着骂人,又有传话的太监急匆匆进来禀报说是两江总督为了表清白以头撞柱欲以死明志,当场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胤礽下意识地看胤禔,对方眼睛轻眨了眨,眼里隐约带上了笑意。
要拾掇范承勋以死明志能有多难,只要跟他说如此一来他的种种罪行皇上不但不会再追究还会对他心生愧疚,范承勋便会上赶着寻死表现给康熙看。
康熙一听就愣住了,随即大怒,先是吩咐传太医去给范承勋医治,而后狠狠瞪向胤禛,骂道:“你看看你做好事!范承勋是功勋之后你是想生生逼死他让朕背上诬陷忠良的不义骂名是不是?!你给朕听清楚了!范承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一个人给朕担着!滚!朕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不孝子!现在就给朕滚!咳——!”
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胤礽忙递帕子给他擦嘴,一帕子都是血,康熙捂着胸口显得很痛苦,胤礽微皱了皱眉,劝道:“汗阿玛,您别动怒,别气坏了身子。”
康熙颤抖着伸手指胤禛,却看也不看他:“让他给朕滚!朕不想见到他!”
胤禛用力握了握拳,灰头土脸地跪安退了下去。
太医手忙脚乱地进来给康熙看诊,胤礽握着帕子帮康熙擦干净嘴,扶着他躺下去,再次劝他:“汗阿玛您别生气了,身体要紧。”
康熙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