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胤礽使眼色,就怕他又顶撞了康熙,可惜胤礽压根不理他。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郭络罗氏不间断地哽咽抽泣声,胤礽看着她的表现,心中冷笑不已,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如今看来,这个女是当真能够狠毒至此,对他,竟也当真是有如此深的恨意,甚至不惜搭上她小儿子的一条命。
偏偏那么巧小十一就迷了路一个出现了瑞景轩外,又偏偏那么巧小十一对薄荷过敏而他的屋子里日日备着那薄荷凉糕,更巧的是这事偏偏就发生了康熙因为前朝的事情对他心怀不满的这节骨眼当口。
呸!
这个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凑巧的事情,不过都是有居心叵测,机关算尽而已。
胤礽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他不能再跟康熙置气,不能再顶撞他,否则就是正中了郭络罗氏的下怀,但是看着康熙怒气匆匆质问自己的模样,胤礽只觉得可笑不已,他并不是那么逆来顺受的,所以他也没打算忍着。
挑起嘴角,胤礽反问:“十一弟会走丢了,最该负责任的难道不是他身边伺候的奴才?不是宜妃娘娘自己?”
那原本就跪了一地的伺候胤禌的奴才听了这话更是吓得身体颤抖不止,哆哆嗦嗦地请着罪,而宜妃闻言揪着胸口更是扒着胤禌的身子痛哭不止:“是!都是的错!不该让小十一出去玩!就该多派些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这样他就不会走丢不会去了湖边吹了冷风受了寒更不会吃下那要他命的东西!都是的错!是这个做额涅的太糊涂!小十一醒醒!醒醒看看额涅!要是没了额涅也活不成了!额涅陪一块去!”
郭络罗氏嘴里责怪着自己,却是句句都影射胤礽,胤礽冷笑,嘲讽道:“宜妃娘娘倒当真是有自知之明。”
“放肆!”康熙因为胤礽的这语带讥讽的话恼火不已,怒喝:“宜妃好歹是的长辈!这是什么态度!”
胤礽瞥了康熙一眼,道:“儿臣没觉得儿臣说错了什么。”
康熙看出他眼里的轻蔑,快要气岔了,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混账东西!给朕跪下!”
没有半点犹豫,胤礽直直就跪了下去,腰板却挺得笔直,嘴角仍旧衔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嘲讽笑意,盯着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被他这么盯着看,心里不免有些慌乱,又做出扯帕子抹眼泪状,抽抽嗒嗒道:“太子爷,不知道是对有哪里不满,若是不高兴,大可直接冲来,为何要这般对的孩子,明知道……明知道十一他身子弱,受不得风,就算不是有意的,也不该带他去湖边啊,每回家宴都不让他吃过多的东西,该知道的,就算不清楚他碰不得薄荷,也不该那么胡乱给他吃东西,如今十一成了这副样子,让怎么办,让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便又是掩面痛哭一番。
而她越是哭,康熙便越是心烦意乱,看胤礽也越加恼火,其实郭络罗氏这话里针对指责胤礽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场这些,除了胤礽,怕是没能想到她的心思会有这么阴毒,自己的孩子也下得了手,所以都只当她是爱子心切才责怪上了胤礽这个多少算得上是罪魁祸首的主,这样,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惜她的这番表演看胤礽眼里却只觉得恶心透顶,两辈子加起来就算他经历过再多的尔虞诈算计利用,甚至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但都没有面前这个用自己儿子的性命算计的女让他觉得恶心。
“与何干?”
胤礽淡漠地吐出这四个字,看着郭络罗氏的眼里蔑视的意味又深了几分,郭络罗氏一愣,随即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康熙却是彻底怒了:“胤礽!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与何干?!胤禌如今病成这样是当真觉得一点错都没有是不是?!”
胤礽的视线慢慢移到了康熙身上,半点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徐徐说道:“十一弟会这样,儿臣是有责任,但若是有要将他的死活好歹全推儿臣身上,儿臣受不起。”
“…………”康熙瞪着眼睛,指着胤礽的手指都颤抖,气得竟是半响才说出话来:“到现还是这副态度,朕……朕竟然会生了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东西出来,实是……实是……”
“实是什么?”胤礽哂道:“儿臣实是让汗阿玛失望了?既如此,儿臣劝汗阿玛还是不要把儿臣想象得太过恭孝和顺得好,那样迟早汗阿玛还是会更加失望,儿臣本就是个没心没肺之,不,汗阿玛说得对,是冷血无情才对,汗阿玛看清楚了也好。”
屋子里已经有忍不住倒抽冷气了,普天之下,敢这么与康熙说话的,怕也只有这位太子爷了。
而胤禔是当真恨不得上去拍死胤礽了,他这是嫌康熙还气不够不成?
康熙怒到极致,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死死盯着胤礽,许久,才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给朕滚出去跪着,胤禌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起来!”
胤礽嗤笑了一声,站起身就要退下,胤禔终于是忍不住了,上前了一步,提醒:“汗阿玛,外面正下雪。”
康熙看一眼窗外,天晚了,还飘着雪,眼里瞬间有了一丝松动。
郭络罗氏扑胤禌身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