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火急火燎跑过来,到底是担心爷,还是怕爷把也给供出来?”
胤礽冷冷说完,看着胤禔的眼里全是嘲讽之色,胤禔微摇了摇头,没有接他的话,眼见着何玉柱端着水盆进来,接过热布巾就让退下,一手捏起胤礽的下巴,低声道:“别动。”
不仅是眼睛下头因为昨晚没睡好而已一片乌青,鼻梁上还被那奏折砸出了青印子,胤禔一边给他敷眼睛一边念叨:“明知道他气头上,做什么还要还嘴,越是顶撞他他气越大,让他说几句又没什么的。”
胤礽没好气:“要是特地来说这话的就可以滚了。”
“没有。”胤禔低下头,蹭了蹭他的嘴唇,然后继续给他敷眼睛。
胤礽伸舌舔了下嘴唇,这才又开了口,却依旧是嘲讽胤禔:“还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己的都管不住。”
胤禔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却是反问道:“不怀疑是?”
“?”胤礽冷嗤:“损不利已,才不会做。”
胤禔松了口气:“不怀疑是就行了。”
胤礽闭着眼睛任由他伺候自己,嘴里却是絮絮叨叨地念着:“徐乾学这个老家伙,当真是狗急跳墙了,当着面的就敢得罪爷了,老爷子这是摆明了逮着机会借题发挥,当着们和那些外臣的面这么骂爷他倒是心里痛快了,还有老四,爷要他做什么好,呸!”
说到最后胤礽猛地睁开眼,瞪胤禔:“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就是!”
“跟爷有什么关系……”
“要是管得住下头那些,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胤禔干笑了一声,到底是有些心虚了,道:“梅鋗那里,当初明珠叫他把折子拿回去的时候他还百般赔小心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跟明珠都没再搭理过他,估计是心思又活络了,另攀高枝了。”
“另攀高枝?”胤礽冷笑:“徐乾学还是老三?”
“不知道……”
胤礽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说,胤禔犹豫片刻,道:“梅鋗和徐乾学似乎都并没有将也扯出来意思。”
“是说他们是想让爷认为是让梅鋗这么做的?”胤礽撇了撇嘴:“也是了,梅鋗到底是的,不怀疑怀疑谁,而且爷也确实不会跟皇上供出,拖下水于爷一点好处都没有,被他知道爷跟私下做交易,不过是罪加一等而已。”
“保成……”
胤礽又抬眼看胤禔:“是不是就是想听说这个?好,那就告诉,大可放心,不会供出来,拦下折子的是爷,将折子还给梅鋗警告他不许再兴风作浪的也是爷,所有的事情都是爷一个做的,满意了?”
“是来看,不是来听说这些的。”
胤禔安抚着自己面前不再刻意掩饰情绪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胤礽肯这么直白与他说他倒是挺高兴,但说到底,太子爷也还是不信任他的。
后来胤礽烦了三言两语将胤禔给打发了走,胤禔想想自己一直待这里也确实不好,叮嘱他好好休息,这便告退了,出了瑞景轩的门,才低声吩咐方顺:“与明珠那里送个口信过去,先头压下去的事情这会儿可以做了,还有就是,让他好好招呼招呼那个叫梅鋗的吏部主事。”
响午过后,明珠从康熙那里商议完政事出来,拐了个弯就去了胤禔的住处。
书房里,胤禔皱着眉问明珠:“叔公怎么特地过来了,被别看到可就麻烦了。”
明珠道:“奴才这不是就想来问个明白嘛,爷您先前说不要这个节骨眼上生事,这会儿又说可以做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明珠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地质疑,胤禔却是轻描淡写地回道:“本来这事们确实不插手得好,不过如今既然几年前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皇上要追查下去,难保不会被牵扯出来,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将皇上的注意力再拉回徐乾学身上。”
明珠怀疑地看着胤禔,片刻,才叹了口气,问道:“贝勒爷,恕奴才不敬,怒才只想问您一句,您这么做,当真没有私心?”
“什么私心?”
“因为太子爷,您是想帮太子爷吧?”
胤禔蹙起的眉头又紧了一些:“胡说什么呢。”
“只要太子爷不说出与您私下交易之事,梅鋗那里想必是不敢说的,徐乾学奴才看他未必知道您也与这件事有关,皇上就算要查,也未必查得到您和奴才身上来,而太子爷说出这事于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让皇上更加恼火,所以他应当是不会说的才对,因而奴才并不担心会被皇上知道,想必贝勒爷您也不担心。”
“到底想说什么?”胤禔的语气有些不耐了。
“既然贝勒爷您并不担心会被皇上发现,就不该管这事才对,皇上今日当着众位皇子和外臣的面责骂太子爷,也算是头一次了,想必很快就会传得满朝皆知,皇上的用意贝勒爷应该清楚,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给太子爷一个教训了,徐乾学说是汤斌故意弄了个科举舞弊案出来栽赃他就算皇上明知道他是为了脱罪,指不定也就顺水推舟了,加上先头弹劾的那些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