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并无心逾越过问户部的烂事,为的也不过是救朋友而已。
“即如此,叔公便也不用担心他被皇上迁怒了,”胤禔笑着道:“其实要保住佛伦几个的命,让皇上从轻发落,倒也是有个法子,只要让皇上知晓,那被吞了的河银他自个也有份就行。”
“皇上也有份?”明珠一时惊疑,只是稍一思索便又明白过来,却又有些犹豫:“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胤禔哂道:“欺君又如何,你们做过的欺君之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回。”
四宜园。
胤礽已经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戏喝着茶等了足有两刻钟,原本料定该比他先到的人却是迟迟没露面。
胤礽手里端着茶盏,不时地啜一口,眉眼间却是又掩饰不去的不耐。
何玉柱上前一步,低声禀报:“爷,奴才让人去打听过了,说是贝勒爷一早就离开了兵部,来接他走的人似乎是明大人府上的人。”
胤礽的手有一瞬间的顿了一下,随即便撇了撇嘴:“他倒是当真架子大。”
“主子爷来看戏喝茶怎么也不叫上奴才一块,奴才成天闲在府里,可也是无聊得紧呢。”
轻笑声在身后响起,胤礽连头也懒得回,雅尔江阿走上前,倒是先规矩地请了安,胤礽才微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坐吧。”
雅尔江阿也不再客套,一撩衣摆,大模大样地便坐了下去,笑问胤礽:“太子爷,昨日说的那个五彩粽子,奴才带来了,您要吗?”
胤礽冷嗤:“收起你的那套放荡浪行来,有事就直说。”
雅尔江阿摸了摸鼻子,敛正色,无奈道:“是有件事。”
“说吧。”
“索额图和罗刹国的新合约已经签了下来,如今他人也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这打噶尔丹的时机估计也就这一年半载了,太子爷您先前答应过范氏与皇上说让他们随军经商一事,范兄托奴才问您可有音信了?”
“放心,爷没忘了这桩事,先头已经跟皇上提过了。”
雅尔江阿忙问道:“那皇上怎么说?”
“范氏是内务府皇商,皇上对他们自然信任有加,他们愿意出私支援军饷替朝廷运粮,也是好事一件,不过皇上的意思,是要范氏答应,以后从东洋采回来的洋铜卖给朝廷的卖价,再低一成。”
“太子爷……”
“如何?”胤礽挑起眉:“觉得皇上这是在趁机敲诈?”
其实能想出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是胤礽自己提议的。
“太子爷可是认准了范氏非拿下这桩买卖不可?”
“难道不是?”
倒也确实是,虽然面上看着范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地与朝廷做交易,但其实随军经商不但能打开整个漠西漠北蒙古的贸易往来市场,更重要的是,范氏能更进一步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朝廷的庇护。
不过是铜价再降低一成而已,就算上手奉上黄金白银,能换得皇帝的信任,这桩买卖便也值了。
雅尔江阿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这话:“奴才都明白了。”
“嗯。”胤礽懒懒点了点头,不经意地目光又一次自一楼进门处掠过。
雅尔江阿见他这神态,犹豫着问道:“太子爷,奴才方才进来看您一直心不在焉左顾右盼,可是在等人?”
“没有啊。”胤礽下意识地否认。
“那太子爷您今日可有空?”雅尔江阿顺势又问道。
胤礽抿了口茶:“有。”
“那奴才陪您去郊外遛马如何?”
胤礽不答,却是放下茶盏拍拍手站了起来,在雅尔江阿疑惑看向他的时候,冲对方笑了笑:“还不走?”
半个时辰之后,胤禔到达四宜园时,太子爷便是早就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