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待她冲出了营帐,吴明才反应过来。正待有所行动,这时候,三个近卫营战士跑过来,急急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他们是今晚值勤的一个小队,吴明和艾丝特谈话。普通战士自然不好靠得太近,甚至还故意离得远一点,以免有偷听之嫌。刚才吴明和艾丝特没说两句就闹翻了,几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
艾丝特向自己耍小脾气的事,吴明自然不好多说。闻言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公主吵着要去散心,我这就去把她喊回来。”
“是。”
几个士兵同时躬身行礼,心头却暗道:“咱家大人可真有女人缘,这种事咱们管不了,还是少管为妙。”
吴明却没心思和他们闲扯,连忙吩咐道:“我先去追公主,如果等会简兄问起,就叫他不要心焦。”
那几个士兵忍住笑,再次行了一礼。其中一个领头的可能是近卫营老人,语带双关的道:“统领快去追,公主跑远了可就追不到了。”
吴明也没理他,冲出营地。对着夜空打了一声呼哨。哨声刚落,就听到远方“唏律律”的一阵长嘶,紧接着蹄声得得,南望如离弦之箭,已朝自己冲了过来。
南望是七阶马王,自不可能时时圈在营中,或和其他战马呆在一起。吴明每次出征,都不限制它的自由,现在回到青庭草原,这家伙犹如龙归大海,性子也欢快了许多。这几天晚上天天在外面厮混,夜不归宿。吴明也懒得管它。
他翻身上了南望,猛地一夹马身。对着远方的艾丝特追了下去。
月末的后半夜,是没有月亮的。寒风一阵阵地吹得枯草簌簌作响,不时在茫茫的夜空里**。头顶上笼罩着漆黑的、朦胧的天空。星光黯淡,一丛丛的枯草也有些模糊不清,它们枯黄的边缘和天空融成一片,仿佛是溶化在天空里。
远方,偶尔传来一两声狼嚎,让吴明心头有些不安。此时艾丝特快马加鞭,在夜空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小黑点,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了。他连忙一催南望,高声道:“公主,别乱跑,等等我。”
冲出营地时,艾丝特心头就有了些悔意。自己这么大喇喇的跑出来,万一那木头来个不闻不问怎么办?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安危,而是吴明一旦如此,她就可能下不了台。等天亮了,自己再灰溜溜的回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心有所思,这速度不由得就慢了下来。
吴明在后面一喊,艾丝特心头不由一甜。心头暗道:“这呆子终究是在乎我的。哼,我偏不如你意,让你气我。”心下如此想,猛地一夹马身,那马吃痛,顿时跑得更欢了。
吴明现在全部精力都放在艾丝特身上,对方的这些小动作,他自然是瞧得清清楚楚。一见对方加快了速度,就知道自己再多嘴,恐怕会适得其反。于是不再吭声,只是猛催南望,朝着艾丝特的背影一路猛追过去。
艾丝特骑的虽然是骏马,但怎么跑得过南望的?再说了,她虽然跑得很欢,但还是留了点心眼,生怕一不小心,让吴明追丢了,那她做的这些心血岂不都白费了?所以私下里,还稍微控制了点马速。等吴明追上她时,两人已经跑出老远,甚至连远方的营地,也湮没于黑暗中,再也看不清了。
吴明放缓了马速,和艾丝特来了个并绺而行。他有些焦急地看了看身后道:“公主,天快亮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不容易才把吴明逛骗出来,那能就这么便宜就回去的。艾丝特心头一乐,仍自让马漫步而行,抬头望了望天:“吴大人,今晚的星空真美啊。”
今晚的星空一点都不美,不但雾沉沉的,还没有月亮。吴明有些啼笑皆非,口是心非地道:“是,是,是。今晚的夜空很美,公主可以和我一道回去了吧?”
一看他样子,就知道在敷衍自己。艾丝特心头略微有些着恼,撅着嘴巴道:“不行,今晚你得为我吹一曲,要好听点的,那个伤感的我不要。否则,否则人家就不回去了。”
吴明头大如斗,叫屈道:“可是公主,我只会吹这么几曲啊,欢快点的我又不会。”
艾丝特有些吃惊,“噫”了声道:“你吹得这么好,竟然就只会这么几首?其他的不会?哼,骗子!现在西北三省,那些词人几乎人人都会了,你难道就没学个一两首?”
西北三省虽然和波斯隔了个中西五省,但艾丝特擅长舞蹈,总爱找一些希奇古怪的乐器伴奏,加之她又老爱四出打探消息。所以才知道这几年短箫已在西北流行开来。吴明这几年忙于军事,对这等小事自然不会过问,自然是一无所知。听得艾丝特如此说,他顿时吃了一惊。西北三省的词人都会吹箫了?他清楚记得,何艺曾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只有笛子而没有箫的。他不由大为疑惑,正待问个明白时。远方,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这狼嚎声来得太突然了。起先虽然也有,但都是断断续续的,那有现在这么密集。吴明有些吃惊,扭过头看着远方道:“怎么回事?”
此时已是隆冬,草原上就算有狼,也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