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马上。仍然是安安静静,丝毫不乱。他不由赞道:“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这支部队已得骑战精髓,简兄带兵果然不凡,以后凡有骑兵,尽予你手。”
简飞扬苦笑了一声:“大人,精锐骑兵,那有那么容易得来的。战马,铠甲,人员这三样一样不可少。战马这次是北蒙提供的,但下次就只有自己有草场才能提供了。马具铠甲对我们来说,是最容易的,因为咱江南最不缺的就是工匠和生铁,但其他游牧民族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最后一点,就是人员,这一万多人都是经过血与火锻炼的百战之师,否则就光凭操练,怎么也带不出这等精锐的。”
两人正说着话,左忧已一身泥汗的从下面飞马而来,行了一礼道:“大人,右军的伤亡是左军的两倍,且队形已乱,此战左军胜。请大人训示。”
吴明笑了笑道:“兄弟们如此劳累,这训示之类的就算了吧,咱们还来这么多虚的做什么?”
左忧再次行了一礼道:“大人此言差亦,你是三军主帅,明日全军将士即将西征,激励士气正是重中之重。”他说着,也不等吴明表示,径直转过头大声道:“有请统领,训示三军!”
吴明也不再推辞,一甩披风,仗剑在搞台上站定,大声道:“兄弟们,自李贼发动兵变以来,我朝廷虽名为大汉正统,然控制的领地却仅江南四省。中西廖青虽未明言独立,但这几年来,却从未觐见天子一次,赋税更是未曾捐献一分。已行独立之实。你们在简将军的带领下,已成百战精锐之师。为了大汉,更为了天下安宁,请各位随我纵横中西,助我一臂之力。”
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煽情作用就算是有,恐怕也是有限。但吴明仁义之名早就轰传天下,加之赤宵傍身,无形中更增几分气势。为天下安宁而战,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落地铿锵,霸气十足。一时间,所有人举起手中武器,应声如潮:“跟随大人,踏平中西。”
简飞扬转头一看,祝玉清咬着嘴唇站在吴明身后,双手紧握,一双大眼在夜色中闪着动人的光辉。他捉狭的念头顿时涌了上来。上前一步道:“大人,末将请求夫人抚慰三军。”
吴明怔了怔,却没拒绝,转过头对着祝玉清道:“小清,你说呢?”
祝玉清还没回答,简飞扬已经急急道:“大人,这一万多人,尽皆七尺男儿。但敬幕夫人者,可说比比皆。所谓红颜一语,可抵千金。左大人,你说是吧?”
左忧那料到躺着也中枪,闻言身子一僵,心头哭笑不得。他和简飞扬也搭档三年了。简飞扬为正,他为副。但他却觉得心服口服。私下更把简飞扬和黑甲军前任主帅李源比较过,简飞扬比之李源,虽少了几分勇悍,但多了几分机诈,更适合当一军主将。但他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有点缺德,不管见到谁都要开些玩笑,现在竟然连夫人的玩笑都开上了。
左忧躬身道:“是,简将军说得极是。”心头却在大骂,自己敢说不么?只要一否定,那证明他说得不对了,岂不连统领和夫人都得罪了?
简飞扬的性格,祝玉清岂会不知?但她更知简飞扬对他们夫妻,除了敬重外,还有一种兄长般的关爱。简飞扬如此说,自有其深层的意思,她从小聪慧,岂非不明。遂不再推辞,紧走了两步,到吴明身前站定。
简飞扬令旗一挥,大声道:“安静,下面请夫人抚慰三军。”令声一下,所有人都停止了呐喊。屏住了呼吸,营地内一片静寂,唯余战旗猎猎之声。
祝玉清大方有礼,她是祝淮爱女。从小各种阵仗也是见得多了。但在万余骑兵马前讲话还是第一次,眼见下方黑压压的一片人海,以及暮色中翻卷的猎猎战旗。蓦然记起,此次西征之后,这些男儿又有多少人可以全身回来,这其中还包括自己的丈夫。
她眼睛不由湿润了:“将士们,我一介弱女子,激励人心的话我不会说,也不想多说,你们都是大汉的勇士,都是大汉的好男儿。愿你们在西征的道路上所向无敌,平安归来。你们的家人还等着你们立功报国,光耀门楣。我祝玉清现为你门献上一首军歌,代表父老对你们载誉归来的期盼之心。”
清脆的歌声如丝般缠绕,涤荡在整座军营。却又激起万丈豪气,所有战士热泪盈眶:
暮色重,收夏暑残云,赤霞燃碧空。
漆天为盘,星汉为子,铸个明月如弓。
夜点兵,号角声声,响长空,拔剑向敌寇。
东平乐浪,西出沙州,豪情如风。
看我驾驭青骢,率三千男儿,万里争雄。
将士用命,战血流尽,只为身后穹隆。
只记得,故桥流水,在晴夜,看天地星斗。
笑谈乾坤倒转,流星似虹。
……
歌声甫落,所有战士再次下马,刀枪并举,爆发出如雷般的喊声:
“誓死追随统领!”
“为国效命,踏平中西!”
“愿夫人身体安康!”
天上那轮将圆未圆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