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天抢地的农民。一打听才知道,由于雨水时间过长,田里的水稻收割不及,稻谷已经发芽了,他们这一年是白忙活了。后来家父虽然开仓放赈,但整个南宁仍然是一片哀鸿。后来我才了解到,我东汉虽然号称富裕,但每年真正到余到百姓手里的粮食,却少得可怜,堪够温饱。到了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母亲如此节俭,也时常在想,同样是人,为什么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吴明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祝玉清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他的耳里。他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如果这话是唐轩这种饱学之士说出来,吴明恐怕会很高兴的和他探讨个几天几夜。如果是李忠这种纨绔子弟说出来,他恐怕会嗤之以鼻,南宁满城哀鸿时,这些人在做什么?在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但说这话的是祝玉清,从认识这个秀外慧中的女孩子开始,听得最多的就是城民对她善良的赞扬,当时自己还归结于明星效应。后来接触的多了,才发觉她受到南宁满城人民的爱戴,却并非偶然。当她得知小公主有生命危险时,她可以冒着得罪父亲的危险把小公主送出南宁。当南宁难民汹涌时,她可以挺身而出,身先士卒的募捐钱粮,分发馒头。说到底,她是一个真正爱人若爱己的女子。
他抬起头,就见到她正迎着朝阳站着,一双长长的睫毛下,却隐约有泪花闪动。那一点晶莹是如此耀眼,动人心魄。
万道金光投向大地,整个田野里也是一片金黄。她的一身白色宫装似乎也闪着淡淡的金光。仿佛随时都可能在阳光下融化。她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吴大人,这首诗可真好,玉清初次听到,也是震撼不已。”
这那里是他做的什么诗,只是他以前在宫廷的时候教育轩辕灵和太子随口吟的。后来传播开来,没想到她却把这诗当成自己做的了。只是这事却是没法解释,看来这文窃是当定了。他苦笑了一声:“玉清小姐,谬赞了。”
这时候,对面一阵喧哗。只见远方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赶过来,肯定是祝淮到了。吴明暗自舒了一口气,但心中又隐约有点失落,只觉得这时间过得似乎也太快了点。祝玉清转过螓首望了望对面,朝着吴明行了一礼道:“吴大人公务繁忙,玉清却一味捣蛋,耽搁你这么长时间,实在抱歉。”
吴明连忙还了一礼道:“那里,能和祝小姐短暂小晤,是小子的福气。”他还想说点什么,祝玉清似乎松了一口气,抿嘴一笑道:“如此,玉清告辞了。”说着,撩起细长的裙脚,沿着田埂,一步一步的朝对面走去。
吴明看着这个纤细婀娜的背影,犹豫了半天,终于蠕蠕道:“祝,玉清小姐!”
祝玉清身子一震,蓦地站住了。
吴明鼓足勇气道:“上次丞相大人提及的事,小子唐突了,你能再给我个机会么?”
祝玉清的娇躯剧烈颤抖起来,过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道:“这些事,我一介女流,并不懂,全凭父亲做主。”她说完,对着吴明嫣然一笑,只是眼角却挂着点点晶莹,却如梨花带雨。
烈日炎炎,映得她一袭白衣在阳光下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这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娇美无匹,让人莫可逼视。
看着这个婀娜多姿的背影一路小跑,消失在远方的人群里。吴明仍然有点怔怔的。清风徐徐而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伊人淡淡的余香。何艺走后,满以为自己可能终身不娶了。但这个如花解语的女子实在和小艺太像了,自己在不觉中,已经慢慢被她敲开了心防。她一介女流尚且如此,自己要再畏缩不前,那真不是个爷们了。
只是,一旦和玉清结婚,如果祝淮真的变成第二个李铁,自己该怎么办?陶雨那边怎么解释?轩辕灵那边如何开口?一时间,又是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