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祭祀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
他张了张嘴,正欲出声相合,就见到那几个撞钟的武生猛地发出一声大喝,然后怀抱锤木,同时发力,再次朝巨钟撞了过去。“咚——”最后一下,如巨雷当头打响,似乎地面都晃了一晃,这声音虽闷,却有一股穿透云天的力量,一时间,声音响遏行云,整个天际似乎都荡着回声。
吴明只觉得心头一热,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嘴,跟着祝淮唱了起来。接着,后面的近卫营战士同时发力,齐声跟唱。下方,整齐站着的几千名学院学子也跟着纵声高歌起来。到了最后,外面观看祭礼的南宁城民也是身不由己,同声应合。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回荡着这激荡人心的葬歌,化凌宵豪气,满城俱响。半空中,天际还残留着朵朵乌云,在冬风中不停翻滚。仿佛也随着歌声,在风中呜咽一般。
祝淮这一招,虽然是招揽军心民意的举动居多。但那些战死的南征军战士却是永远的英雄,值得尊敬。吴明唱着唱着,泪水却不由得模糊了双眼。
参加完祭礼,余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时间,南宁学院顿时吵成了一片,许多南宁城民趁这难得的机会,潮水般的从外面涌了进来。过了今日,这南宁学院又要封院,大家自然是要抓住这机会,进来参观一番。
整个南宁学院里现在全是人,吴明感觉心有点闷,就让杨雄带着几十个近卫营战士,先护送陶雨回府。他自己则被戴禀带着一大堆武将团团围住。这些人热情如火,都说要带吴统领参观一番,这是早就说好的,他也不好推脱。难得的是,一连几日不见的鲁房终于是现身了,他现在正被刘泽拉着,滔滔不绝的讲着。两人裹胁在一大群人中,吴明找了好半天才看见。
这些文武将领看来都是以前南宁书院的翘楚,众人簇拥着吴明走了一会,争着介绍书院的格局,以及一些典故。今天祷天大祭,所有人都穿着崭新的官服。这一群人自然颇为引人注目。戴禀的人生得高大结实,嗓门也是最大,最先被南宁学院的武生们发现,这些武生一口一个“戴学长”,“戴将军”,“戴大人”的叫着,然后生拉硬扯,把戴禀从人群中拉了出去。这一下顿时开了个头,更多的文武生发现了这支特殊的队伍,纷纷涌了过来,在一片恭维声中,这一群人稍倾便被拉了个干净。刘泽左躲右藏,最后还是难逃那些文生的火眼金睛。也被强拉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刘泽盯着鲁房说:“吴大人,改天再来陪你啊。”然后在十来个文生的得意笑声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吴明不由得想笑,看来鲁房在他眼里,比自己这个吴大人可要值钱多了。他转过头,看着鲁房,笑道:“看不出,你小子的魅力还是挺大的嘛。”
鲁房的胸脯一挺,得意道:“开玩笑,也不看看咱是谁?堂堂鲁工子二十三代孙,家族近年来不世出的天才,哼哼,岂是他黑铁门那种没落的小子可比的……”吴明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失声道:“刘泽还真是黑铁门的人?”
这可是无巧不成书了,前几天他才和鲁房提到黑铁门的事,没想到刘泽还真是黑铁门的人,他自然是吃惊不小。
鲁房嘴角一勾,露出笑意道:“那小子是黑铁门的人不假,只是好象过得也不如意,上头还有个师兄再和他争黑铁门的当家权。不过以那小子的那点伎俩,没有我帮助,估计还真没办法过他师兄那一关。”
黑铁门的门主之位,向来是有能者居之,只是鲁房自己才屁大个孩子,还一口一个“小子”的喊着刘泽,按照年龄,刘泽当他的父亲,那也是绰绰有余了。吴明听得有点无语,但通过刘泽这件事,却也知道他的自身本事确实和他的嘴巴一样厉害,也没去反驳他,只是皱了皱眉,道:“以刘泽之能,竟然还被他师兄压着,他师兄又是谁?”
刘泽自身的能力没得说,官职更是江南督造,能力,权力都是大得吓人,能压过他的,恐怕还真找不出几人,故而吴明有此一问。鲁房凑过头来,神神秘秘地道:“大人,说出来肯定你要被吓个半死,他对头师兄就是现在朝廷的工部尚书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