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吴明心里一震,何艺的事,老实说跟李源没一分钱关系,当时李源的三千铁骑,不知道被姜环骗到那里去了。此时,他却来向自己道歉,倒把吴明搞得有点手忙脚乱。他也站起来,嘴里却大喊起来:“小二,小二!”
茶小二撩起帘子,钻进来道:“客官有何吩咐?”
“有酒么?换酒来。”
那小二笑了笑,道:“酒现在倒是有,但肯定要比其他地方贵些,客官需要么?”
茶馆毕竟是用来赚钱的,到了冬季,天气大冷,南方雨雪虽然较少,但仍有抵不住的寒意。而酒能抗寒,加之南宁多南来北往的商人,所以茶馆一般也备着酒水,以适应各类客人的需要。
李源听他如此说,眼睛已是一亮,吴明看着他样子,笑道:“来一大壶烈酒。”
他心里非常清楚,李源说来喝茶,其实是为了照顾自己,因为自己不擅饮酒,这点,在突袭达雅行宫的时候,李源就知道了。但今日他只想大醉一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咧!”
小二应了一声,然后就从帘子处缩回了外面,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个大酒壶,酒香四溢。吴明接过,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举起来,笑道:“李兄,青庭之事,只怪兄弟自己学艺不精,能力不足,没能保护好小艺,与你何干,你也别放在心头。今日既然临别在际,咱们也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来,干了,今日一醉方休。”
这酒是也是新酒,虽然很甜,但劲道也足。李源本就擅饮,此时更是喝上了瘾,与吴明干了一杯又一杯。吴明心中苦闷,也是杯到即干,甩开了嘴巴喝。正喝得有点晕呼呼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大堂里好一阵乱。有个人大着舌头道:“兀那小子,你猫尿喝多了吧,竟然还说祝小姐非李忠不嫁,我嬲你个先人板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他李忠什么东西,竟然还想娶祝小姐。”
这人大概喝得多了,说话也是粗俗不堪,一番话里面,夹七杂八的,各种方言混在一起,足可以把人气个半死。
吴明楞了一楞,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外人有人闷哼了一声,显然有人吃了个闷亏。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扯着嗓子喊:“有京都佬在馆子里打人了,大伙儿并肩子上啊。”话音才落,就听到外面“哗啦”一声,显然有人摔了杯子。有个人冷哼道:“不知死活。”接着就是“乒乒乓乓”一通乱响,夹杂着瓷器碎裂之声,以及小二的惊呼声。
李源放下了杯子,怪叫道:“怎么回事,在个茶馆喝酒都能遇见打醉拳的?还让人不让人活了?”说着,和吴明同时站了起来,朝外面走了出去。刚一站起身子,吴明只觉得两脚轻飘飘的,好象是踩着两团棉花,费了好大劲才稳住。他连忙定了定神,甩了甩有点昏沉的脑袋,摇晃着追着李源走了出去。
外面早乱成了一锅粥,他走出去的时候,就见到大堂里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堆人,几乎个个都被人揍成了熊猫,正趴在大堂四周,“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中间站着四个人,一齐的青衣短剑,现在个个都是鼻孔朝天,斜着眼看着一堂子的人,满脸的不屑。
看这四人的样子,显然是同一伙了。两人走过去,拉住旁边的小二道:“小二哥,怎么回事?”那小二指着堂子里站着的四人,愤愤道:“这几个小子说胡话,还打人。”
想必场中四人就是说什么祝小姐非李忠不嫁的四人了。吴明现在脑子里都昏昏沉沉的,也不清楚他们嘴里说的什么祝小姐啊,李忠啊之类的是谁。掏出银子,递给那小二道:“喝个酒都不让人安心,你们还做生意不了?这些钱你拿着,叫他们都走。”他现在心头很闷,只希望这些人早点走开,别打扰了酒兴。
祝淮为了拉拢近卫营,最近可没少下功夫,这又是新衣,又是官银的。这锭银子极大,分量很足。那小二刚才还气哼哼的,一方面还真是恼那四人口上无德,毕竟他也是南方人。另外就是对方打坏了东西。但开店讲究和气生财,自然不会真个较真,此时见有人帮忙赔钱,连忙堆起笑脸道:“哎呀,要不了这么多,太多了。”
吴明打了个酒嗝道:“先放着,等会和我们茶,酒钱一起算,多退少补。”
他打着如意算盘,图个清净,只是对面四人可不同意,其中一个人冷笑道:“哟,还来了个充大爷的,难道你也想替他们出头么?”
李源刚才一声不吭,此时站出来道:“李虎,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个李虎盯着李源,一时之间没反映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如同被钉子扎了一般,连退了几个大步,惊道:“您,您是李源,李将军?”李源独眼的事,现在还没传开来,难怪对方半天认不出。
李源点了点头,道:“你们四人还不快滚,别在这里影响老子酒性。”
那四人刚才还站在大堂正中,威风得不可一世,此时听见李源如此说,顿时如蒙大赦,抱头鼠窜而去。那小二见有人赔钱,又赶跑了那四个闹事者,脾气顿时好了起来,连忙点头哈腰,把两人重新请进雅间。
待两人重新坐定